济南,王家。
“老夫派人找柴指挥使有半个多月了吧?柴指挥使莫不是在躲着老夫?”
“老大人,卑职最近真的是很忙。”小柴禾赔笑道:“眼下这个情况也是,卑职已经两天没合过眼了。”
“柴指挥使很快就能歇一歇了。”王康道:“等你卸任,想怎么歇就怎么歇。”
“老大人这又是何意?”小柴禾连连拱手。
王康怒哼一声,道:“老夫就知道你们这帮人言而无信!”
“这……”
却见王康从袖子中拿出一张契据拍在案上。
“言而无信!要不是老夫有契据为凭,就要白白让家中下人死伤惨重帮你们锦衣卫办事。”
小柴禾一看,登时就苦了脸,赔笑道:“老大人,这……国公爷不是已经给二爷找了个貌美娴慧的……”
“休在老夫面前放……放厥词!”王康大怒,“老夫绝不可能让番邦女子入王家门!你是想让老夫死后无颜见列祖列宗吗?”
“老大人,那个……国公说过,其实娶番邦女子也是有好处的,这个……那个……生出来的孩子聪明……因为那个……血统什么来着……”
“我不管!”王康把那契据拿到小柴禾眼前,指着其中一句,大声道:“柴指挥使看这里……‘老父满意’四字可看到了?白纸黑字,你想不认耶?!”
小柴禾脸色更苦,赔笑道:“是这样的,此事我也禀报过国公。国公他说……他说他只说过二爷续弦的事他来办,没有说过要让老大人满意……这个契据吧……”
小柴禾说到这里,一伸手,王康飞快把那契据拿开,喝道:“别动。”
“是,是。”小柴禾道:“这个让老大人满意这一条,是当时你加上的,卑职一个没注意就……老大人你为难我也没用啊……”
“老夫不管!老夫是生意人,办事唯有‘诚’之一字。若你办不成,辞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便是!”
小柴禾欲哭无泪。
“老大人你倒底想要卑职怎样?”
王康问道:“你告诉我,老二去哪了?真的是被老三吓跑了?”
“这,卑职不能说。”
“那你请辞吧。”
“老大人……”
王康缓缓踱了两步,道:“老夫也不为难你,你只要告诉老夫他去哪了,这契据就作罢。”
“卑职真不能说。”
“放心,我不会告诉老三。”
小柴禾咬了咬牙,附耳在王康耳边低语了两句。
王康大为惊讶,喃喃道:“不会吧?以那逆子的性子,能这么听话?”
“真的,卑职调了好几个好手跟着二爷去朝鲜的,算时间,过几天就回来了。”
王康眉毛都皱进来,自语道:“留给老夫的时间不多了啊……”
正在此时,有下人禀道:“老爷,宣传处的宋大人来找柴指挥使。”
“哪个宋大人?”
“新上任的那位女官,宋兰儿大人……”
小柴禾一拱手,道:“老大人,卑职还有公务,这便告辞了。”
等小柴禾离开,王康揪着胡子,喃喃道:“宋兰儿都成大人了?新奇……看来老夫看走眼了,这姑娘原来性子这么强,不行……不行。”
“唉,好儿媳妇不好找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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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钱怡早早就回了钱府一趟。
一见钱承运,她便告状道:“爹,王家老二欺负我。”
钱承运头都不抬。
“你不去招惹王老二,他必不会招惹你。少做蠢事。”
钱怡又道:“但女儿在王家呆得好不自在,王家的银子都是陶文君管着。王宝也被支到讲武堂去了。王老二不许女儿在家中待客……”
“出去。为父没功夫听你说这些闲话。”
钱怡才转身要出书房,只见一个下人禀告道:“老爷,商务处王大人来了。”
钱承运看看天色,点点头:“上衙前先见见他吧。”
他吩咐完,转头看到钱怡,略一思索,又道:“怡儿,给为父磨墨。”
“哦。”
过了一会,却是王珰快步走进来。
王珰是五天前从德州回来的,回来后似乎很忙,钱怡也不怎么见到他。
在钱怡眼里,这个西府老五也是个没本事的。
彼此落座,王珰先开口道:“钱大人,你找我?”
钱承运点点头,缓缓问道:“你们商务处打算如何安抚山东粮商?”
王珰笑嘻嘻道:“二哥和笑哥儿不在,下官也没有办法,商务处许多事还请你帮忙定个章程。”
“如今粮食都收上来,由朝廷统一摊派,每人每月粮食皆有定额,唯有辛苦劳作、或立下功劳可多得粮据。但你认为有余银的人家真的会因此少吃一些吗?”
王珰道:“钱大人又在开玩笑了,有钱人家囤积粮食还真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