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亲自往济南一趟,见一见齐王。万一为父回不来,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是。”
孔胤植训过儿子,方才让下人去把门外等候的孔兴弼与孔贞堪领起进来。又让管家带着孔兴燮去处理一些家中日常事务。
看着年幼的儿子那小小的身影走进夕阳里,孔胤植嘴角泛起一丝无奈的笑容,这些日子以来头晕、乏力、心悸得越来越厉害,他知道自己这身子骨顶多就剩两年光景。
——也好,走之前,把孔家的危机解决了。留一个稳如泰山的家业给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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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兴燮由管家领着,到外间处理一些家中事务。
今天的事情有点难办……
朝廷每年都会给孔府一些官员名额,可以出卖,一年可以卖个五十万两左右,今年南京朝廷也给了些官职,孔兴燮看了一眼,发现都是山东的官职。
“这些官职,我们让人上任了,齐王那边不认吧?”
管家赵德成陪在一边,点头道:“公子说得不错,陛下这是想让我们孔家与齐王翻脸啊。”
孔兴燮小脸严肃,沉思了一会,道:“把收了的银子退回去吧,今年这官不卖了。”
赵德成答应了一声,脸上也没有别的表情。
孔兴燮看了他一眼,小声问道:“赵管家,我处理得不好吗?”
“公子这样处理,那就是我们吃了个暗亏,旁人却不知道我们担了亏损。”
“赵管家认为如何处理?”
“派人将这册子带到济南,让齐王知道孔家卖了他面子;再派人到南京,让陛下知道孔家在山东受了委屈。”
孔兴燮点点头,一副‘敏而好学’的模样……
接着处理下一项事务,是要再选一个人到尼山学院任学录。
孔兴燮看了一眼,人选有两个,一个叫孔兴弥,一个叫孔兴弤。
两人都是举人,看卷宗都差不多。孔兴燮有些为难起来,一时拿不定主意,又向管家问道:“两位族兄有何不同?”
赵德成道:“公爷让人分别去向他们问了一个问题,生为圣人子孙如何立志?”
“如何答的?”
“兴弥回答,为往圣继绝学。”
孔兴燮点点头,赞道:“族兄志存高远。”
赵德成道:“兴弤的回答是,必保衍圣公一脉圣名不坠。”
孔兴燮一愣,明白过来,抬手将‘孔兴弤’的名字录下,便是定了人选……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真正能处理的事其实不多,不过是孔胤植每天留下些并不重要的事务让儿子学着做。
等事情处理完,孔兴燮穿过一道幽暗阴森的走廊回到内宅。
那走廊逼仄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眼前只有一道黄昏的光线,像是走在礼教的牢笼之中。
穿过走廊,孔兴燮感到有什么滴在自己耳朵上。
他伸手一摸,感到粘粘稠稠的。
抬头看去,只见到一个仆役的尸体挂在走廊顶上,血顺着他的手不停地往下滴着。
“滴答……”
“啊!”
孔兴燮疯一般地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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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阿县。
“张嫂啊,给我带盆洗脚水吧。”王珰随口说道。
张嫂颇为幽怨地瞥了王珰一眼,终究还是去烧了盆洗脚水来。
“老爷,听说国公爷还昏迷着?”
“是啊。”王珰长叹一声,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唉,好想回家。”
“怎么会还昏着呢?”张嫂心中疑惑起来。
——明明只要服了解药很快就能醒啊……该不会是塔娜没把药给出去吧?
她心里想着这些,走出去时无意识地忘了伪装体态。
王珰看着张嫂,不由愣了愣。
——咦,张嫂这……都五十多岁了还这么丰腴。
他摇了摇头,心想:“我真是疯了,就因为在东阿呆太久了……笑哥儿你可快点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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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王笑一只脚踩在孔胤榕背上,拉动手中的绳索,死死勒住孔胤榕的脖子。
孔胤榕整张脸都涨成紫红色,满脸的肥肉抖个不停。
轿子抖着抖着,渐渐停了下来。
王笑放下绳索,踩着孔胤榕的身子走出轿子。
轿外,唐芊芊好整以暇地抱着手站着,花枝手里提着刀护在旁边。
刘一口在孔府的外墙上将手上的血迹抹掉。抱拳道:“国公爷,都杀干净了。”
“进去吧。”王笑道。
这一次,他带的来的人并不多。
将领中只有刘一口、小柴禾、羊倌、庄小运、灰狗。
带他们来,因为他们完全没读过圣贤书。大抵上是王笑军中最粗鄙的军官。
至于兵士,王笑也只是从锦衣卫和督标营抽调了一千五百心腹。
要来杀孔家,他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