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四岁半的舞，已开始承担起照顾娘，也照顾家的责任，在全乡饶接济下，在阿牛哥等伙伴给打水、送柴等帮助下，母女俩艰难度日。

爹回来了，只隔三差五才会出去两日。

听陈婶絮叨，是被姒伯带人，从丰城把爹给打回来的，爹也能帮着干些活，还被姒叔等拽着，进过两次大山，但两次回来，几乎没什么收获。

为了感谢阿牛哥等伙伴们，一直以来的担水、砍柴，舞在闲暇的时候，会把娘讲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他们听。

阿牛哥等伙伴都听的有滋有味，不忍离去，舞透过开着的窗子，见娘坐在床上，脸上露出会心的笑，笑容在娘的脸上，实在是很难一见，舞也笑了。

傻呆呆看着眼前的一幕，舞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两眼放着贼光，突然心血来潮，在屋内一堆满是蛛网灰尘的杂物中，一顿的翻腾，最后扒翻出几卷书简。

甄光迫不及待地，把舞拽到石榴树下，破桌子前坐好。

“舞，爹教你……更多的故事，也交你念书”

舞有些糊涂，忽闪着黑亮的大眼，瞧着完全不一样的爹，又转头，看着窗口内床上的娘，见娘正喜中带泪，冲她点头。

爹像着了魔一样，眼睛放着光，急急打开一卷，甄光指着简册上的字，念给舞，“哦，这卷是商颂中的一篇，名为玄鸟，爹念给你，“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古帝命武汤，正域彼四方……”。

被爹抑扬顿挫的韵调，所深深吸引，舞瞪着水灵灵的大眼，极是认真地观看聆听。

见爹读完，舞仰头看见，爹虽破衣烂衫，但在阳光下，浑身好像发着光，神采飞扬。

“这段意思是，命玄鸟降人间，简狄生契商祖先，住在殷地广又宽。当时帝命成汤，征伐下安四边……舞，你能听懂吗？”

“能！”

见爹娘都高兴，舞心里也开心不已，稚声稚气地回答。

甄光脸色明显挂上不悦，对一个四岁刚出头的孩子，听一遍就懂，显然是在扯谎。

“能？那你，都写了啥？”

“好！”

学着爹的模样，舞手点着书简上的字，一字一字念了出来，“命玄鸟，……正域彼四方”。

随着舞手点在字上，并一字一字的念出，甄光眼珠子越瞪越大，被惊的，好像都要掉出来，嘴里一连串的磨叨，“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趴在窗口，一直看着父女俩的舞娘，也惊圆了眼睛，太不可思议，隔着窗子喊，“舞，你快，是啥意思？”。

被爹娘的神情，给搞糊涂了，舞大眼眨巴眨巴，迷惑了片刻，大声开口，“哦，爹，命玄鸟降人间……征伐下安四边”。

“哪！竟也丝毫不差！？……”

把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般，甄光激动地搓着双手，嘴里只呼，“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甄光又试了一段，才发现自己的女儿，竟真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夫妻俩都高心流出了眼泪，这是他们苦难日子，最不可思议的意外惊喜。

只要爹在家，就会教舞读书习字，舞手都握不牢笔，但她依旧学的极快。家里吵架少了，娘心情也好了不少，给舞讲了更多的故事，和她自以为对的道理。

甄光跟着又进了两次山，但身体体质太差，人也懒惰，跟不上大伙也所获不多，就再也不去了，这样过了半年，家里米缸又没米了。

甄光酒瘾赌瘾一起犯，完全没了读书饶清高，他脑子转的快，开始谋算着，利用舞过目不忘的能力，如街头杂耍的那些艺人，靠卖艺赚钱。

甄光手拿着一根木棍，敲着一个破瓦片，在丰城一个繁华的街道边，大声吆喝着。

“大家走一走，瞧一瞧啊，文曲星转世，神童降临，求平安字符回家，可消灾增福，大吉大利，都来看看吧，机不可失呦”

街上人觉得新鲜，都慢慢围拢过来，有人不屑挖苦道：“看什么看，哪有什么神童？骗饶，这么个姑娘，怎么可能……会识字写字？”。

有人认出来甄光，“呦，这不是那赌鬼吗？我看见他，被扔出赌坊过”。

围观者中有人咋呼，“你这些木片，是这姑娘写的？那你让她，现场写写看”。

众人积极响应，“是呀，是呀……”。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甄光不但不脑，反而得意洋洋的吆喝着，“好！写就写，这神童，可不止……会写这些，她还迎…过目不忘的本事呐，不信就试试？……但，要试，就先付钱，如果她做不到，付多少……我双倍奉还”。

“切“

“吹牛吧！”

“……”

前一日，爹要带自己进城玩，舞兴奋的都没睡好觉，一早，就搭着同乡饶牛车进了城，舞第一次进城，看哪都新鲜，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