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慈爱,对晚辈,更是宽厚。
叶安阳性情跋扈,这些年没少犯事,太后本就不管事,更不爱管她的事,除了上次朝春宴训斥了几句,极少苛责,若是以往,她抽抽搭搭的,如此狼狈痛哭,还弄了伤,太后早让她回去了,但现在
太后见着叶安阳,脑子里浮现出的就是夜思靖身上的伤,冷沉的脸,更是阴霾重重。
叶安阳在完这句话后,被磕破的掌心往上摊开,等了半,也不见太后有回应,但太后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就好像有重量的羽箭似的,叶安阳被盯的浑身发毛发寒,不由抬头,偷偷看了太后一眼,见她一身威仪,脸色发沉,才刚收住的眼泪,当即就被吓了出来。
长公主偷看了眼太后,目光落在自己不成器的女儿身上,这哪里是认错,这是胁迫太后呢?
苏梁浅看着已经被吓得低垂下脑袋的叶安阳,这样的话,她脱口就出,想来平日里犯事没少用这招对付长公主。
这对爱她如命的长公主有用,对太后,她难道不知道,她赡是太后的亲孙子吗?
而且,居然想利用那点破伤
苏梁浅见叶安阳作死,心放了放,最好她在皇帝面前也如此放肆。
“母后,这一路,我都在训斥她呢,安儿她已经知道错了,是我教女无方”
太后扭头,冷眼扫向长公主,“你教女无方,自然有错,此事哀家已经交给了皇帝处理了!”
长公主入宫后,直奔慈安宫,然后就一直呆在这里等太后回来,暂时还不知道昨晚庆帝去了冷宫一事,听太后将这件事交给了庆帝,脸色更是变幻,眼中是惊惶惶恐的情绪。
“母后!”
“一切等皇帝来了再,她既然爱跪就跪着吧!”
太后扔下这话,不再看长公主,对苏梁浅道:“浅儿,你去安置好十二。”
苏梁浅服了服身,提前回来的安嬷嬷已经收拾出了夜思靖的院子。
慈安宫中的每个地方,每都是会有人打扫的,只要换被铺床,随时都能住人,并不需要怎么收拾。
太后回了自己的寝殿。
叶安阳听太后提起苏梁浅的名字,口气是对她都没有的亲密温和,心中更气,太后一走,她就抬起头来,红肿的凶恶眼神,直落在苏梁浅身上。
苏梁浅也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是轻蔑讥诮的冷漠。
长公主的心,因不安狂跳,她和叶安阳一样,心中恨极了苏梁浅,但见她转身离去,还是咬牙追了上去,“苏姐,我们能不能谈谈?”
苏梁浅缓缓抬头,脸上是淡的完全看不出来的浅笑,讥诮更深,“长公主要和我谈什么?在太后面前替你求情?还是想让我承担下全部或者是部分的责任?”
长公主心思被戳破,面上难堪,叶安阳心里头的心虚不安比长公主还要甚,急于推卸责任的她手指着苏梁浅就道:“苏梁浅,你太嚣张了,这本就是你的错,是你陷害的我!”
苏梁浅目光冷然,温声提醒的声音透着几分残忍,“郡主,这是慈安宫,你这样大声,太后她听得到!”
叶安阳心虚的看了眼太后寝宫的方向,不甘愿的闭上了嘴。
苏梁浅目光再次落在长公主身上,“郡主这次赡不仅仅是我的姑姑和表弟,还是皇上的妃子和儿子,我没那个能力,就算是有,长公主,你也给不起筹码。”
苏梁浅最后几句话时,凑近长公主,声音轻了轻,她不再和长公主她们纠缠,转而带夜思靖去安置。
“母亲,现在怎么办?”
叶安阳哭着问长公主,她只要想到太后看她的眼神,就觉得手脚冰凉。
皇宫不受宠的皇子,叶安阳素来是不放在眼里的,但最多就是奚落几句,这样动手的还是第一次,太后将十二皇子接回来了,这是不是,她和皇上都承认了十二皇子的身份?
长公主心中也气,气苏梁浅,也气叶安阳,看叶安阳那样,除了心疼,也有些烦躁,“你问我我问谁?你惹事生非的时候,都不考虑后果的吗?”
叶安阳听长公主一副似乎要放弃她的口气,不安的她哭的更伤心,半晌,也不知想到什么,才停止了眼泪,看着长公主的眼睛发亮,道:“母亲,舅舅最心疼我了,他最多就骂我几句,肯定不会重罚我的!”
叶安阳脸由阴转晴,甚至有沾沾自喜之色,长公主闻言,脸色反而越发的难看,神色和声音,都十分尖锐,“你懂什么!”
她和太后,关系再怎么糟糕,那也是母女,有母女的感情情分,但维系她和庆帝关系,她长公主荣宠的,却不是姐弟的情分,庆帝更不是讲情面的人,她于庆帝的那些情,这些年,早就被叶安阳败的差不多了。
长公主看着叶安阳,视线也变的模糊,那张脸,仿佛和另外一张脸发生了重叠。
“母亲,我身上好痛,哪哪都痛,我想要起来,我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