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浅已经走到了院门口,见喘着气呵斥人的苏克明停了下来,转过身,往苏克明的方向走了两步,停了下来。
“我高兴啊!”
她勾着唇,院门两边灯笼映射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因为夜里有风,灯笼在风里晃,落在苏梁浅身上脸上的光,也会晃动,在这样明明灭灭的光线中,苏梁浅那张素净的微勾着唇的小脸,更显得冰冷,更有种让人难以亲近的高贵。
苏克明看着这样的苏梁浅,也跟着停了下来。
“我就要我自己高兴,父亲高兴不高兴与我何干?大妹妹”
苏梁浅这边刺激完苏克明,扭头看向也追到了房门口的苏梁浅,“若明年的朝春宴你还能参加,可就没有这次这样好看的衣裳为你添姿加彩了,你得更努力才行,不然的话,我若得魁首,你连前三甲都入不了,岂不是更气?我也会很遗憾的,因为我最喜欢的,就是刚好压妹妹一头的感觉,若是你太弱,那多没意思,你说是吧?哈哈”
苏梁浅说完,看着苏倾楣那张比吞了吃屎的苍蝇还难看的脸,大笑出声,扬身离开。
苏倾楣手扶着门框,气的浑身僵硬发抖,眼眶都是红的,眼泪随时都要喷出来。
这会,苏倾楣是真的气,完全不掺杂在苏克明面前伪装的成分。
苏管事看着苏梁浅转身离去的背影,她刚刚的笑声,除了愉快,还有仇恨,比起愉快,仇恨还更深。
虽然苏梁浅回来后,夫人和二小姐屡屡针对,但几次和苏梁浅的接触,让苏管事觉得,她并不至于就因为那些事,就要让她们痛苦不堪,还如此针对。
苏管事总觉得,还有其他的事情。
苏克明目送苏梁浅离开,一直到她出了勤鸿院,还能听到她的笑声,肆意猖狂。
“孽障,孽障啊!”
苏克明张大着嘴巴,胸口起伏的更加剧烈,身体僵硬的往后退了两步,栽倒了过去。
“老爷!”
“父亲!”
苏管事扶住苏克明。
苏倾楣惊叫着跑过去,从门口到苏克明身边那么近的距离,她心中就已经有了许多思量算计。
她在苏克明的身边蹲下,蓄在眼睛里面的泪水,瞬时就流了出来,着急着叫道:“父亲,父亲您怎么样了?”
她连着叫了好几声,都不见苏克明有反应,更大声的道:“快,快找大夫!父亲被大姐姐气晕了!”
苏管事开始听苏倾楣说的话,还不觉得有什么,可她最后一句话一出,他忍不住就看向身侧的少女,然后皱了皱眉。
苏倾楣似并没有察觉,继续命令道:“快,通知祖母,父亲被大姐姐气晕过去了!”
苏倾楣又重复了一遍,她的声音很大,大到安静的勤鸿院都能听到回声,不但院内的人能听到,院外的人,也可以。
苏梁浅刚离开,都没走远,和勤鸿院才就隔开了一堵院墙,夜里安静,苏倾楣的声音又大,她自然是听到了。
“小姐!”
影桐听说苏克明晕过去了,有些担心,她倒不是担心苏克明会出什么事,在她看来,苏克明死了,那也是活该,一了百了的,她眉都不带皱一下的,她主要是担心苏克明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会影响苏梁浅的名声。
苏梁浅停了下来,面对着院墙的方向,微抬着头,看向里面。
这里的光线,要比勤鸿院昏暗许多,苏梁浅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有种说不出的冷意,还掺杂着其他的情绪,但独独没有女儿对父亲该有的关心和温情。
两边的距离真的很近,站在这里,都能听到里面的下人跑来跑去的脚步声,甚至连着急的呼吸,都能隐隐听到,影桐侧身的时候,还看到有勤鸿院的下人跑出来,估计是去请大夫,还有通知苏老夫人这件事的。
影桐看着他们脸上的着急之色,心里的担忧更深了几分。
“我这父亲,最是贪恋人间的权势富贵,他心里头的希望寄托还在,不会让自己这么容易出事的。”
苏梁浅的声音喃喃的,依旧是听不出情绪的那种,往上扯着的嘴角,讥诮更浓了几分,给人一种仿佛洞察所有的感觉。
祸害遗千年啊,其实影桐也觉得,苏克明出不了什么事。
但事关苏梁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小姐要进去看看吗?”
影桐往苏梁浅的方向走近了两步,小声问道。
苏梁浅才侧过身来,捂住微张打着哈欠的嘴巴,“不了,这么晚了,我都累死了,你跟着去请大夫的人,弄个我们的人进去,还有,你着人去趟沈府,将府里的情况告诉舅妈,让她明日和季夫人一同过来。”
苏克明这人,最是惜命,他的身体好着呢,苏梁浅得防着他装病在那里拖事。
就苏克明那德行,苏梁浅觉得,这完全有可能。
自从六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