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回到须臾功夫前。
方任侠一坠下悬崖,堕入茫茫云烟中,就赫然看见如削的绝壁中,凹进去了个口子。
一名怀抱长剑的白袍青年正挥手一勾。
方任侠顿觉一股如波涛般滂湃巨力席卷而来。
耳际同时间响起了传音,“是友非敌!”
这青年人眉目清俊,但自有一股雄迈之气,眼眸于黑暗中都格外闪亮,气机虽收敛至极,但他所发出的雄浑劲力,让方任侠都为之惊诧。
他的话语里更有一种足以让人信任的力量。
方任侠没做抗拒,以他此际气力衰弱的状况,就是正面对敌,怕也不是这青年人的对手。
这名青年,武功修为,绝不下于米苍穹!
何以在这充满杀机的月夜,会有这么一名武功绝强的青年人潜伏在此。
下坠的巨力一下就被尽数卸去,气流翻卷处,方任侠“呼”地一下就被卷了到那青年人近前。
青年人出手极有分寸,毫未使他身上创伤受到痛苦。
方任侠一作打量,这只是浅浅的一个凹洞,只堪立足,痕迹尤新,却不是刀剑砍削而出,似被强横劲力生生震出了个口子,山壁光滑圆整。
最奇异处,就是这凹洞所处,不上不下,便是飞鸟怕也难以进来。
疑惑间,那青年人已一手圈住了臂膊,向外跃出,如陨石般直坠而下。
方任侠不解其意,脸泛疑惑之色,还不及发问,就见青年人足尖在峭壁上连连轻点,不住卸力。
眨眼间已落下十数丈。
青年人轻吸了口气,虽是带了个人,但他仍是变得轻如羽毛般,于凌冽的山风中轻轻飘荡,缓缓下落。
方任侠这才发现,底下还有人。
不止一个,而是三个。
陡峭如削的山壁上,横出了一株覆盖如札的老松,在松树之顶,一名浓眉大眼的青年人正翘首上望,而在树干中,一名状似老农的老者,佝偻着身子,双手拢在两袖中,像是禁不住山风寒冷般,瑟缩成一团,蹲在那里。
最为引人注目的却是另一名青年。
毫无仪态的贴近壁边,怀抱住了一根粗壮的枝丫,抱得死死的,似乎生怕自己会掉下去一般。
一身黑袍鬼气森森,邪气凛然,长得好眉好貌,却不知为何,油然让人平生恶感。
“大哥,方大侠中的毒,毒性极为剧烈!”白袍青年说道。
方任侠一奇,那看起来胆小如鼠的邪魅青年竟还是首脑人物?
“你们是?”
“中毒不怕,你带他过来。”
那黑袍青年人笑得有些发干,看他那模样,是死也不愿放开那枝丫。
能到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又怎会是等闲人物,武功绝对不低。
可他偏偏就是战战兢兢的。
只听那黑袍青年人又补了一句,“方大侠,我们是来帮你的。”
因毒性发作之故,方任侠已是气力衰弱,仅能勉强自保。
这一老三少,显然都是高手,对敌起来,绝无幸理,方任侠索性也坦然一些,任凭白袍青年轻巧一掠,将自身带了上前。
黑袍青年人伸出了只手,稍做了下检视,“哟!中的毒挺多嘛!”
这人正是风亦飞,设下杀局的那危崖,有米苍穹、唐非鱼藏在那儿,以幻阵遮掩。
风亦飞是有驭虚可以收敛气机,藏身黑暗,但跟随来的强援不行,所以才早早的躲到了绝崖中段的云烟中。
委实也是鼓起了非常大的勇气。
又不能靠太近,免得被米苍穹察知。
本想在山壁上开个洞的,没料有棵现成的老松可以存身。
吹了大半天山风了,风亦飞都被吹得蛋疼了。
这次找来的援手是老不死,王小石及义弟方歌吟。
救下方任侠的就是方歌吟。
说来也巧。
天羽血河派立派后,诸般事宜都走上了正轨,方歌吟与桑小娥的婚事自然也就要提上日程了。
他就带着桑小娥,亲自上京来送请帖。
原本就是送个信的事情,大可由弟子代劳。
但桑小娥没到过京城,方歌吟亦是一样,趁着有闲暇,想着来京城游览下,顺便采办些物品,故所以小两口一起来了。
这事,风亦飞是高兴得不行。
正愁该找谁呢。
义兄发话要帮忙,方歌吟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让桑小娥由嫂子棠梨煎雪糕陪着去逛街购物,他就跟了过来。
先前还有张道灵通报讯息,哪想得到,一开战,黑光上人演戏都那么落力,而方任侠又出手那么凶悍,张道灵救师心切,直接扑街了。
他去了复活点,赶回去都需要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