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容易勾破,但是她戴上那木爪抓墙而行,将壁上一层遮掩的泥土抓破,里头藏着的小钩子便露了出来。
这不是机关,所以木偶试验不出来。想上去就得爬,爬就一定会抓破墙壁,抓破墙壁就一定有钩子,那衣裳就一定保不住。
这又是一个逼得人不得不跳进去的阳谋陷阱。
所谓机关之术,不光是结构机簧之学,还包括设计各种陷阱,根据环境天气甚至心理,计算人的行动反应应对,从而引人不得不入,无法逃脱。
易铭学机关的时候,被赞绝世奇才,也在西川从无敌手。
现在她看着自己的光腿,愤怒之余也不得不服气。
既生易,何生燕。
但是这样的感叹很快就被冲散了她忽然发现烂掉的不仅仅是腿上的裤子!
衣服很快也开始腐蚀,然后被撕烂,易铭在爬到一半的时候惊恐地停下,她不能这样上去!
她只得敲墙壁,上头很快有了回应,易铭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只好道:“衣服,我需要衣服!”
上头静了静,随即一片白色的物事飘了下来,易铭心中一喜,心想果然唐羡之还守着,正要去接,忽觉不对,急忙缩手。
那白色物事忽然冒出了红色的火焰!
易铭目瞪口呆地看着火焰迅速将白衣包围并落下,她只能赶紧贴在一边墙壁,以避免被火衣当头盖下。火衣掠过她身侧时,她猛力一吹,生生将那玩意吹离了自己。
她在半路停下,拿过身后小包袱,里面的组装零件已经不剩下几件,她看了看,这回迅速装了一个伞状物,但是比燕绥送给文臻的小伞简单,只有一个撑起的伞面,底部有圆环可以戴在头上,她将这伞帽戴着,还是往上爬去。
正常女子在这种衣不蔽体而且还在不断减少,出去就n的情况下,都会选择先呆在里面,易铭却并不理会。
她自幼充当男儿长大,地位又尊贵,于见识心性处事态度上,更倾向于男性思维,裸奔对于其余女子自然是要命的事,可对她来说,世上还有什么事比小命更重要?
她的命维系西川百年基业,不敢轻弃。
另外,她也怕那着火落下的衣裳,还会出幺蛾子。
作为机关大师,很多陷阱可能的后续,她能猜到。
果然那着火衣裳落下去后,哧哧几声响,火是灭了,那火却和那液体混合,生出一股极其难闻的烟气来,易铭感觉到气味有异,蹭蹭蹭爬得更快了。
眼看到了出口,她低喝:“唐五,让开!”
她想好了,等下一蹿而出,先去找套衣裳。
却又有一套衣裳落了下来,正落在她头顶伞帽上,易铭一抬眼,看见裙子的边,这是女装。
女装那就是文臻院子里的女子所有,易铭现在哪敢穿文臻这边的人的衣裳,正要不理会,先爬出去再说,忽然闻见一股淡淡的熟悉的香气。
易铭一怔。
这香气,是厉笑的。
而且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因为这香本就是她赠的,用的原料也只产自西川,里头几种花甚至只在西川刺史府内生长。是她在厉笑及笄那年,专门为厉笑种了一园子的奇花,然后请了制香高手,只为厉笑一人调了这种香,作为庆贺厉笑成人的礼物。
她给这香起名“独艳”,厉笑却不喜欢,改了个名字叫“合欢”。
易铭唇角微微翘起,笑意浅淡。
厉笑不会把这香赠与他人,这衣裳只能是厉笑的。
是笑笑来了吗?
她微微晃了晃兜住衣裳的伞帽,这伞面的材质是银丝的,能验毒。
她轻声道:“笑笑。”伸手往上探去。
一只手伸了下来,借着月光易铭看得分明,那手腕上小小一道疤痕,易铭心中一喜。
果然是厉笑。
那疤痕还是她有次练剑不小心弄伤的,易铭记得。
但易铭还是提着一颗心,她对厉笑不会杀她有把握,但是总要防着万一。
她递出的手指,拇指食指捏紧,凤喙之势,随时可啄住对方腕脉。
那雪白的小小的手一摆,却并没有接她的手,随即明光一闪,易铭听见厉笑低喝:“还你一刀!”
话音未落,嗤地一声,一刀当头而下!
易铭凤喙之势一横,击在那刀刀眼之处,那刀一歪,嗤一声扎入她肩头,血花四溅。
原本厉笑伤不了易铭,但易铭被烟囱困住,无法转身躲避,两人距离又极近,竟被她一刀命中。
一刀中,连厉笑都惊住了,她又看不见刀到底插在哪里,愕然半晌,颤声道:“易易铭!”
易铭咬牙没说话,半晌,发出一声低低的snn。
上头厉笑怔在那里,一时只觉心里空落落的,不知是痛苦还是欢喜,直到被一阵凉风吹醒,忽然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