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昌叫过来,把烂摊子甩给了他。
王国昌也没什么办法,硬着头皮上了阵,把弓箭手又调到前面。弓箭手们本来在后面划水正爽,听到命令,不情不愿走上前去。
正在他们调动的时候,对面阵后又响起了鼓声,红衣贼再次排着整齐的队列,雄赳赳气昂昂,还唱着不知道什么歌,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压了过来。
现在两军的距离已经不足二百步,姜家军的士卒大多眼力还可以,足够看清红衣贼的真面目,这时候他们真正被吓住了。
妈呀,这红衣贼胸前那竟是一整块铁甲,上面还用红漆画着奇怪的符号!头上那铁盔闪闪发亮,连脸都用铁甲盖住!
这样的盔甲,得多少贯才能买到?这么精锐的敌军,就算面对面肉搏都不一定能打得赢,更别说对面还有那种怪异的远程兵器了!老爷们竟然骗我们说这只是贼匪,这不是坑我们送死吗?!
鼓点和着红衣贼整齐的脚步声一声声敲过来,一直敲到姜家军的心底。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差不多进了一百步内,这下连他们的歌声都能清楚地听到了。
“前进,前进,进……”
随着长长的尾音,对面的歌声停了下来,王国昌立刻预料到了不妙,也不管射程够不够,大声下令:“弓箭手,快射箭,全速射出去!”
前排的弓箭手早已看得两股战战,听到命令,立刻搭弓把手中的箭抛射出去,然后也不看中了没有,继续取出下一支箭再次射击。
这样的箭雨自然没什么杀伤力,大部分还没到达对面的军阵就落地了。少部分射过去的,软绵绵落在红衣贼的钢盔和钢甲上,发出叮叮咚咚一片响声,紧接着弹到地上。只有少数几支运气好插中了缝隙处,不过受伤的贼兵忍住不吭声,仍然保持队列走过来。
眼看着红衣贼走到了约莫七十步的距离,鼓声戛然而止,军阵“唰”得一下停了下来,气势如山。
有了之前的经验,姜家军的士卒们立刻暗叫不好。
果然,对方军官一声令下,前排的红衣贼整齐划一地举起了手中的短矛,黑洞洞的管口直指这边,看得人头皮发麻。
“放!”
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暴喝,从中央到两侧,大大小小的铁管子都喷出强烈的火光,难以计数的铅弹如冰雹一般迎面扑来,前排的弓箭手就像割麦子一样被一片片地扫倒!
这还没完,随着对面一道道指令传来,原先第一排的贼兵站住不动,竖起手上的铁管往里面塞着什么。后排的贼兵从他身边走过,到了前排又一次举起手中的铁管,随着熟悉的“放”命令,又是几十发铅弹铺面而来!
十几名倒霉蛋应声倒地。
其它弓箭手之前还存在侥幸心理,但现在快速运转起了他们贫瘠的算数知识,数了一下前方的贼军数量,再看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很快就有人“妈呀”叫了一声,扔下手中的弓箭,转头朝后奔去。在他们的带动下,前方的弓箭手阵列很快崩溃,蜂拥向后逃亡。
“后退者斩!”姜思恭红着眼,手持钢刀,手起刀落斩掉一名逃兵的狗头,大声吼着。
王国昌也指挥后方的刀盾手,维持住秩序,砍死二十多个逃兵之后,终于勉强让队列稳了下来。
“兄弟们,贼军近在咫尺,只要冲过去,赢的就是我们了!”王国昌此时也红了眼,知道已经是生死时刻,举刀怒吼着要做最后一搏。
然而。
“——轰轰……轰!”
就在这时,推上前来的四门大铁筒再次发出怒吼,四枚铁球径直冲入军阵之中。这个距离下的威力要比当初一里之外时还强的多,铁球一直在姜家军密集的阵列中犁出四道血线。
“妈呀!”“我的腿!”“奶奶的莫挨老子!”
军阵顿时动摇起来,尤其是之前一直没尝过铁弹滋味的王国昌部更是陷入了混乱,人群脚步不自主地后退,甚至有不少人明明没被打倒却自己倒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祸不单行,五十步外的短矛贼兵也趁机射出一轮轮铅弹。他们的队列不再前进或变化,前排开火之后,直接右手把手中的短棍递给后排,左手又从后边接过一支新短棍,立刻举起来朝这边开火。
他们就这样重复着简单的动作,却几乎每做一次就有一个姜家军的士卒倒下。盾牌和盔甲根本阻挡不了这样的武器,鲜血在无谓而可笑地流着!
后方的士卒们看着前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惊恐地向后挪动着,姜、王二人的亲兵鞭打怒骂,但怎么也弹压不住。
突然,接连的响声乍然安静了下来,红衣贼不再开火,反而一起大喊起来: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这样的喊声持续了三次,姜家军士卒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反应,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