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无垠的海面,夕阳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浪涛之间,为即将上演的水战平添了几分悲壮与苍凉。
阮氏兄弟所指挥的海鳅船,这些以海兽之名命名的庞然大物,身披厚重的铁甲,船头雕刻着狰狞的海鳅图腾,宛如海中霸主,正借着强劲东风,破浪前行。
双方舰队你追我赶,相比之下,高丽水军的小船显得脆弱而渺小。随着海鳅船动力系统全程发力,双方距离愈来愈近,海鳅船的巨大身影逐渐笼罩在高丽水师上方。
海风呼啸,帆张如翼,海鳅船仿佛被赋予了神力,以不可阻挡之势,猛然撞向燃烧的火船。小船上的高丽士兵惊恐万分,他们拼命地划桨,试图躲避致命的撞击,可惜一切的努力皆是徒劳,本想在临近礼成港时弃船的高丽士兵被破中途跳水,有的被巨浪卷走,有的则在绝望中挣扎。
这样的撞击场景在海面上不断上演,一艘艘小船在海鳅船的猛烈冲击下化为乌有。海面上漂浮着无数的船只残骸以及高丽士兵的遗体,一片狼籍。海鳅船如同胜利的使者,乘风破浪,继续前行;阮小七一行对海面上的火焰、黑烟以及高丽士兵的绝望哀嚎视若无睹,仿佛方才的对战只是开胃小菜一般。
与此同时,礼成港城头之上,已是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天际;双方士兵如同潮水般在狭窄的城头上涌动,刀剑相交之声、箭矢破空之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悲壮的战歌。城楼上的每一块砖石,每一道缝隙,似乎都成了争夺的阵地,每一寸土地都侵透了鲜血。
王守之不停呼喝着指挥各级军官奋勇上前,各个要点的士卒频繁依托城墙,利用弓箭、滚石等守城器械,对梁山步军第一营进行猛烈的打击。
卞祥、曾涂、曾密同样不甘示弱,或攀爬云梯而上,企图从城墙上找到突破口;或集中兵力对高丽守军轮番冲击,企图用人数优势压倒一切。
然而双方都有绝不能后退半步的理由,战斗愈发焦灼。即便鲜血染红了城墙,尸体堆积如山,但他们依然咬紧牙关,坚持轻伤不下火线,扞卫各自的荣耀。
就在这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中,远方海域处响起的号角声,由远及近,如同雷鸣般震撼着每个人内心。无论是疲惫不堪的高丽士兵,还是如同卞祥一般指挥若定的将领们,都不由自主的望向声音源头,眼中或希望、期待、恐惧。
随着舰队越来越近,遮天蔽日的鲜明旗帜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王守之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与无尽的恐惧,踉跄着跌倒在地。那旗帜上绣着的敌军徽记,如同冰冷的利刃,狠狠刺穿了每一个高丽士兵的心脏。
绝望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整个城头。高丽士兵们已经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以为胜利如同王守之所说的近在眼前,却未料到,等来的竟是更为残酷的现实。
王守之紧握兵器的手微微颤抖,在撤退与顽抗之间难以取舍。面对突入其来的变故,他必须迅速调整策略,尽管内心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但生存的本能让他不得不做出最艰难的决定。
与此同时,曾涂、曾密抹去脸上血水,来到卞祥跟前请命道:“让我兄弟二人再冲一阵,定能啃下这块硬骨头。”
卞祥回望了眼已靠岸的舰队,摇了摇头说道:“先稍作休整,等所有人登岸后,咱们三个亲自带队冲最后一阵,若再拿不下此城,我是没脸再回梁山了。”
话语中流露出的死志与坚定同样感染着曾涂兄弟二人,他们同样知道先锋之职得知不易,若首战失利,步军第一营肯定上下无光,颜面尽毁。
将卞祥之意传达给全营将士后,步军第一营的弟兄们如同蓄势待发的洪流,或坐或卧慢慢咀嚼携带的干粮恢复体力,静默无言。他们眼中虽然有深深的倦意,但疲惫之中,更有一股不屈的力量在悄然滋生。
此时的王守之望着港口处越来越多的敌军,心如死灰,考虑到城外还有时刻盘旋的游骑虎视眈眈,撤与不撤貌似都是一样的下场。念及此处,王守之干脆心一横,缓缓举起手中长剑,直指苍穹,用沙哑的嗓音呼喊道:“将士们!我们身后是国都,是亲人,是万千百姓的安宁和希望!今日我们虽身处绝境,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深陷绝望的高丽士卒们闻听此言,开始自发向王守之聚拢,本已涣散的斗志也重新坚定起来。守军们或拄着兵器或互相搀扶,他们面容坚毅,目光中既有对家园的深情守护,也有对生死的决绝。每个人都将手中兵器握得更紧,用最后的呼喊“誓死不退”,来表明他们的忠诚。
卞祥听闻城墙上传来的呼喊声,面色虽更加难看,但也不免对敌军守将暗生佩服,惺惺相惜起来。不愿再给敌将太多时间重整军心,让第一营造成更多的损失,卞祥挥舞了两下开山斧,当即下令全军出击。
战鼓再次擂响,卞祥、曾涂、曾密三人一马当先,如离弦之箭冲出阵前,向城墙疾驰而去。零星的箭雨以及稀落的滚木礌石无不昭示着守军的乏力。
未费多少功夫,城墙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