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日头正好,七婶在自家院子采了一袋香椿芽,准备拿去全侠派卖掉。
跟着全侠派学过一点武功的她,轻轻松松地背着几十斤的货物,健步如飞地赶往全侠派的厨房。
在那里,她以一个非常令人满意的价格把这些菜蔬销了出去。
她跟全侠派大厨磨盘寒暄了一阵,然后转身踏了回家的路。
温暖的阳光洒在她身,让她心里满是希望和喜悦:
这两年,她通过种菜卖菜给全侠派,攒了不少钱,买了地、盖了房。
全侠派的掌门小王董,人很好心,用大夏蝉息法帮她男人治好了多年的痨病,现在已经可以开始下地干活了。
她的儿子脑子灵活,能说会道。她准备今年把儿子送进全侠派求学,将来要是出息了当个那个叫什么“工程师”的,比县里面官老爷赚得都多。
七婶他们一家,都有着光明的未来。
走到全侠派厂房附近,七婶忍不住停下了脚步,侧耳聆听厂房内的声音。
就在她认认真真趴在墙外面听的时候,她背后突然被猛地拍了一巴掌,把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王大王拿着一本账,正眯着眼看着她。
“哎呦,我的妈呀,”七婶捋着胸前说,“是小王掌门啊,你可把你七婶给吓死了。”
“七婶你怕什么?”王大王盯着账本,脸的表情逐渐冷峻,“毕竟,平日不做亏心事,晚不怕鬼敲门。”
七婶一愣,颇有点生气,“唉?小王掌门,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我七婶怎么可能做亏心事?”
王大王紧锁眉头,对着账本开始念:
“去年腊月十四,窃取一张手铳设计图纸交给一个小胡子,换了十两。”
“今年过年,把全侠派矿产进货单摸清,也交给了同一个小胡子。”
“元宵节前后,通过小胡子认识了一个百汇门门人,答应帮他们拿到新设计内功机关的参数……”
“还有二月廿三,把百汇门送来的一个名叫小山子的人送进全侠派做工,里应外合偷取新技术产品……”
七婶听到这里神色大变:“王、王掌门,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告诉我的啊,”王大王盯着七婶的眼睛说,“你还告诉我,跟你接头的那个百汇门的人长这个样子。”
说罢,王大王身后抓起一个满脸是血的人,扔在了七婶面前。正是饱受严刑拷打的百汇门接头人。
这人从哪里变出来的?
“王掌门、王掌门你听我说!”
七婶急了,满头都是冷汗,急急忙忙地堆起了笑脸道:
“我就一个泥腿子,我真不懂这里面有什么忌讳。”
“那些图啊画啊的,都搁在那里,我也不知道它们值钱。有人说这个值钱,叫我弄来卖,我也没想那么多,就偷偷抄了两张,也不多……”
“你是泥腿子,你不懂?”王大王直视七婶的眼睛,看得对方不敢抬头。
“七婶,我问你吧。”
王大王长出一口气:
“你倒卖出去的这些图纸,我如果拿去市面出售,最低价格一张三千两,更多时候想买也买不到,知道么?”
“这……那我岂不是亏了?可恶,那些百汇门奸商……”
“你全家逃荒流浪时,那百汇门有没有帮你安家?”
“没,没有……”
“你男人痨病咳血时,那百汇门有没有帮你家人治过病?”
“也没,也没……”
“你在这里种菜买菜,那百汇门有没有在此地维持治安,免你被地痞流氓勒索?”
“都没有……”
“你家贫业小,那百汇门有没有替你纳了税赋皇粮?”
“王掌门,都是你,都是你对我们好……”
“我对你们好,所以那些技术图纸,对我全侠派来说重要性更甚于武林秘籍的东西,你就偷了卖给别的门派的人换点小钱零花?”
“王掌门!”七婶搓着手,堆起满脸的嬉皮笑脸,向着王大王求饶,“七婶,七婶知道错了!这天下七婶这不是看你人好,所以一时鬼迷心窍就……”
“我人好?”
王大王突然被触怒:
“什么?这是他喵什么狗屁道理,我好人所以就得被你坑?你知道江湖门派对那些偷取秘籍的人,都是怎么处理的么?”
王大王手掌一伸,躺在地的百汇门血人如同魔法一般,“嗖”的一下,脑袋掉下来飞入他手中。
王大王抓着这人的血淋淋的脑袋伸到七婶面前:“他们都是这么对奸细的!”
说罢,一把捏爆,血浆和脑花溅了七婶一脸,血腥味浓重地令人想要呕吐。
七婶哪见过这种场面,一声嚎哭跪在了地,如同捣蒜一般磕头:“求王掌门不杀,求王掌门不杀……”
磕了好一阵子头,她突然觉得不对。血腥味消失了,她脸也没了那种粘腻感。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