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骂着走在前头,那两个当差的跟在后头不住的拍着马屁,才几句话,千户已经笑了一声。
两个人见千户老爷笑了,争先恐后道:“该是游的偷懒,地震死了的也不埋也不烧,就丢到江里了,害得您老人家操心!”
“就是,就是!捞来的多半是被砸死的,也不知游是哪个狗日的该管?老爷回去要告他,少说也要讹他些银子!”
那千户走高出,对着吃饱了的人群喊道:“都给老子起来了!吃饱了就下水去,迟了的,仔细老爷尚鞭子吃!”
那半大小子一咬牙抢在头前奔向了江水,后头的陆陆续续也下了水。这些人水性极佳,不一时人人都拖了一个,了岸。
千户老爷已经指挥着手下,将火生的更大了。
照着规定,谁捞来的该谁一道帮着烧。岸的军士已经用干湿木头磊起了齐腰高低的木塔,但这个半大小子时才吃得太饱了,加在江水中用力过度,已经累得半死,实在没有力气将自己拖岸的死人抬到木踏,同组的两个军士正是刚刚呕吐的那两个,只顾着看他笑话,也不来搭把手,那半大小子费了老半天的劲儿,才将那具尸体拖到了柴火旁边。
两个军士只是点着了木塔,却还不来搭把手,那半大小子力气不够,鼓捣了半天就是扔不去,火着的越发旺了,烤的他发疼,一阵风卷来,他不慎吸了一口浓烟,旁边的油臭味使,浓烟味儿呛得他一个马趴,扑倒在尸体。
那千户见了急忙抢了过来,抽了那俩军士一人一下,喝道:“敢给老子偷懒!”
那军士赵得顺吃了一记害怕了,赶忙抢过来抬那死尸。只是这句死尸太重了,加那半大小子正趴在面喘气,他一下没抬动也摔在了地。
那半大小子见了暗中发笑,心中骂道:“赵吃屎啊赵吃屎,活该你狗日的!”
另一个也抢了过来,一把掀开那半大小子,与赵得顺一个抬住身,一个抬住双腿,将那死尸丢到了火塔面。
轰隆隆一声,由于二人太过用力,加这火塔已经燃过了大半,经受不住二人的一掷,那死尸砸塌了火塔,滚向了一边。
“废物,全他娘的废物!”那千户爷破口大骂:“二顺子,你两个吃屎长大的吗?”他越骂越怒了,赵得顺两个见千户爷真的怒了,勾着头不知所措,倒是那个半大小子较他两个更机灵,一骨碌从地翻起,已经绕到了火堆的另一侧去抢那死尸。另两个见状,也抢去搬动。
“火都快烧完了,你几个还搬你祖宗作甚?能烧的完吗?烧不完还搬个球?想吃肉了吗?回去啃你老母腔子去,哪里有两坨好肉,又大又肥!”
千户爷越骂越难听,赵得顺两个一机灵,忙又转身去抢柴火。
那千户爷走了过来,狠狠冲那死尸地踢了一脚,骂道:“妈妈的,这狗日的也怪了,不想化作灰烬,干嘛又死在江里?”
那半大小子闻言向那死尸看去,只瞧见那死尸身长七尺开外,身衣物虽然破碎,却也是好的料子,那半大小子望了一眼自己恰能遮体的碎烂粗布条子,呸了一口嘀咕道:“你死都死了,这一身好料子就留给我这个苦命人穿吧,好过烧了!你死都死了,阴曹地府穿不穿的,都该不大紧吧?”
他一边嘟囔一边伸过手去,咬牙用力一声闷哼间已经踏翻过身来,伸手就去扒那尸体衣服,却不由“咦”了一声:那一张脸虽然竟是泥巴,却掩不住此人生前的英气来:四方口、丹凤眼,俊美之极。
那半大小子迟疑了一下,仍旧伸手去解他衣服,腰间却硬邦邦的,仔细去摸不由心跳加速:原来他右肋之下一个硬邦邦的东西直插进了裤腿之中,非是浸淫宝物,倒像是刀剑!暗道:“时才是仰面朝背着他,怪不得没发现!”半大小子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番,一摸之下竟是浑身的腱子肉,隐隐觉得此人像是在哪里见过,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一股莫名的力量止住了半大小子扒衣服的手,他心里一酸,一屁股坐到了地。
“我长大了,也该是这样的吧?”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忽然冒出来的这样一句话,隐隐感到两腮之间一阵痒痒的,伸手一抹,居然是一阵冰凉。
“妈妈的!”他学着那千户的口气嘟囔了一声,把头扭了过去,他自觉一路逃难至今,该流的泪已经流尽了,再也不会哭了:“狗日的,流泪了,可不就是哭了吗?”
他正在出神间。找二顺两个已经重新架起了火塔并点着了,不消千户爷吩咐,他两个已经小心翼翼的來抬死尸了。
也不知哪来的一股想法,半大小子突然扑向了这一具尸体,全身都压在生面。
赵得顺两个见他憋红了眼睛,像是中邪了一般,心下一毛,故意扯起了嗓子吼道:“干什么?”“疯了?快给老子滚开!”
千户爷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抢步走了过来。
赵得顺赶紧告道:“千户爷,这这小子疯啦?”那千户喝道:“怎么回事?”
赵得顺两个胡乱编排了两句之后,再也不敢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