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都提了刀剑脚下小跑着,一准是去往大厅的,张继匆忙间又扒去一件上衣丢在一旁,做了逃跑状跟在其后,张口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方才我只顾着一阵快活,搂着美人儿睡着了!”前头的听了这话哈哈一笑,头也不回说,嘴里胡乱说了一句:“听说是洞主让大伙儿都到厅上去,说是有什么吩咐,咱们大伙儿快些,免得去迟了惹这帮姑奶奶生气!”张继嗯了一声,跟着那几个大汉没几步就到了大厅之上。
张继远远瞧见层层叠叠挤满了人,高台之上那洞主端坐当心,左右两边坐了两排,张继放眼寻找方才那几路高手,眼前人头密密麻麻挡住了视线,只听见那洞主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各位客人,天降大雪,来时的钢索打滑不好走,我让各位仙姑送大伙儿从别处出谷,只是洞中宾客众多,大伙儿千万要听从安排!现在请大伙儿按着各自的位置站好,我这就差人从你们出谷。”人群立时一阵攒动,张继远远瞧见了贾三郎探头探脑寻找位子。
趁着一阵乱动张继又钻入石洞,忽又想起自己随手扔掉的衣服来,慌忙原路寻找,哪里还能找到?左面洞穴中又走来几个人,张继不远不近尾随其后,跟了几步微微一笑:原来正前翻为自己引路的四个少女,一个张口道:“手底下都利索一点儿,洞主在前面忙完了,便要沐浴了。”剩下几个嗯了一声,紧接着又走远了。
张继寻着说话出走去,果然石洞尽头处有一个石门,张继一听里面没人,照着石门右半边一推,那石门缓缓打开,身形一晃处早就转身进了石室,那石门缓缓合上。
张继四下打量:这间石室内陈设简陋,一架吊灯上面按边儿摆开的红烛照亮了整个石室,四方的石桌上面简简单单一个瓷盘,上面只一把不大不小的青花瓷壶,只倒扣着一个杯子,四座石凳子分边儿摆开,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张继顺着四壁一一摸索,果然在正对面墙壁后面悠悠然传来一股清香,张继又顺着石壁一一推去,到正中央又有一道石门石门打开,顺着粉红的烛光,撒出来一股香味儿来,虽然浓烈,却也不怎么令人生厌。果然里面另是一番景象:象牙拔步红床,红纱罩灯,兽金香炉里吐出一缕清香。旁边一个香案上献有瓜果梨蔬,供着一尊大肚笑脸弥勒佛,与这香艳春闺极不协调。
张继四下略一寻摸,又听见有人来,早就纵身跳上床架,藏身其上。石门轰隆隆打开,有四个女女各提了木桶走进来,往旁边大木桶里倒了热水,雾气一时间腾起,四人又走了出去。一阵忙活后,领头的又说道:“咱们出去吧!洞主马上就来了。”
张继心下一时吃不准:凭着洞主前翻显露的一身武功,我藏身于此,又在如此进的距离之内,这洞主到底能否发现我?若教她发想我藏身此地,我纵然不惧她,可就什么都打听不到了。
正想间又听见门外有人来,来人乎其吐纳之间,显然是个高手。张继心道:此刻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未及来人推开外面石门,张继早已知道,来人便是洞主了。那洞主推门而入,先是在那佛像前面一阵磕头参拜,又隐隐瞧见她,轻轻褪了外衣挂在床头,正待沐浴间,门外又有人来了。
听这脚步声,张继知道来人修为也不这洞主之下。张继心下更是仔细起来,屏住呼吸,丝毫不敢马虎。一个阴沉的陌生声音在门外张口道:“报告洞主!外头有情况。”那洞主胡乱抓了床头的外衣,道了句“进来回话!”外面石门缓缓打开,那洞主也同时间走到了外室。
来人急道:“有丫头捡到了这件外衣,其上药味,正是我那‘追魂丸’!洞主可识得吗?”说完只听一声抖衣物声。那洞主“啊”了一声,说道:“正是那张继闯洞时所穿的衣服。”
那人也“啊”了一声,惊叫道:“莫非此人又去而复返?”
那洞主“嗯”了一声道:“有可能!玉箫剑诡计多端,这位灵屠,更是武功绝顶,有可能再找了入口混进来!”
那人抢道:“莫非此人知道咱们白莲教之事,故而又来此打探?”这二人一言一语间自是吃惊不小,张继闻听此言更是心头一震,纵然他兄弟二人早就猜的九不离十,可此刻二人对话之间可是亲口说出的,怎么不令人更加吃惊?张继心头一震险些失声。
又听那洞主说道:“这洞中知道我身份的,只有寥寥数人,纵是柳沧海等人也不知晓,我看他姓张的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知晓。不过咱们言语之间还是小心些的好。”那人接道:“那姓张的既已中了吞了我的‘追魂丸’,饶他武功再高,也活不久了,按理说他该抓紧去找他义弟判官愁解毒才是,怎么会有潜入洞中,再说也全无必要留下衣物啊”
那人又问到:“此处已经暴露,为何不杀了那帮废物,还放走他们做甚?”
那洞主哼了一声说道:“你好狠的心肠!咱们在此间只是借他们精元修炼武功而已,你哪里来的这般歹心?你别忘了,此处却是我在做主!”
那人连连称是,不再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