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小樵子不及转念便已吞下丹药,随后才看清那女郎的形貌,孰料这一下却更骇得他魂不附体。
原来那女郎竟与小公主生得极为相似,尤其是脸上那一派飞扬神韵,竟好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不过小公主此刻蓬头垢面,又兼哭得泪水纷披,简直已经变作个大花脸,所以这对夫妻才未曾生疑。
可饶是如此,小樵子仍不由得暗暗叫苦,银衫女郎也留意到他神色有异,索性出指便点了他的昏睡穴,小樵子登时痛痛快快的晕了过去。
七妙星君脸上隐现笑意,连连点头道:“夫人真是善解人意,这小毛头毕竟失血过多,是该好好休息一阵。”
小公主这下可糊涂了,急忙向银衫女郎道:“前辈、伯母,这个死奴才那么欺负我,真要他死了才好呢,你们干嘛还要救他?”
银衫女郎脸上还微带着红晕,闻言冷哼一声道:“还敢多嘴饶舌,小小年纪就想骗大人,你倒真是好大的胆子!”小公主张口结舌,片刻方难掩心虚的道:“我……我没骗你们呀……真的……”
七妙星君摇头一笑道:“没骗我们?你一口一个死奴才,一双手也又白又嫩,怎么会是上山摘野果的身份?你说他用匕首砍你,可你的伤分明是极薄极利的飞刃所致,而他腕上才真正是匕首的斩伤。”
“再者你伤痕虽然极深,流血却没多少,可见必定是修练过奇异内功。有这等难得际遇,怎么可能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小毛头追杀,哈……你真当我们夫妻两人是好糊弄的么?”
银衫女郎耐心听他说完,这才颦眉嗔声道:“好了,你无不无聊?正事还办不办?”七妙星君倒也听话,便向她陪着笑道:“遵命遵命,夫人千万息怒……不过这几天夫人的脾气似乎又大了不少呀。”
银衫女郎没好气的道:“你受不了就别理我好了……我才不在乎。”七妙星君哪敢怠慢,趁机调笑道:“怎么会呢,我只是见夫人闷闷不乐,想逗你开心而已,毕竟总是绷着脸的人,老得也更快呀~”
银衫女郎的气消了不少,当下白了他一眼道:“总之你嫌弃我是黄脸婆就对了——不许再狡辩,我心里有数。”说罢也不理会七妙星君,又转向小公主道:“你是不是真的被人追杀?是谁在追杀你?”
小公主自以为得计的谎话被揭得千疮百孔,此时正满心郁闷,闻言虎起小脸道:“关你什么事?哼……难道你们两个狗男女也是来追杀我的?”她倒是现实得很,谎话一被揭穿,翻脸顿时比翻书还快。
银衫女郎登时一滞,但转念间又似有所感,只是细细打量着小公主的容貌,小公主大不自在,愈发露出凶相道:“看什么看?!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银衫女郎娇躯轻颤,终是迟疑着道:“你……你是不是净宇教的人,所以才被正义盟追杀?”小公主不忿的道:“是又怎么样,你动手呀!反正我也不过是个小孩子,你一指头就能戳死我!”
银衫女郎不以为忤,反而愈见激动的道:“你……你爹可是……可是秦傲天?”此语一出,小公主固是吃了一惊,七妙星君也登时心中一动,这才留意到小公主的容貌竟与自家爱妻恁地肖似。
小公主定了定神,冷冷的道:“不错!我爹便是神教的副教主,他现在已经仙去了,你要报仇尽管找我就是!”银衫女郎眼中泪光闪动,喃喃自语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姣儿……姣儿……”
小公主可没心情听她说些什么,反而声音更冷的道:“有什么好哭的,我爹杀的都是该死的奴才!你既然跟我爹有仇,那还等什么,快些杀了我给那些奴才报仇吧!”
银衫女郎稍稍回过神来,嗓音沙哑的道:“傻孩子……你是怕我折磨你,所以想让我当场杀了你,对不对?”
小公主的用心又被揭穿,终于再也撑不住了,当即失声哭叫道:“是又怎么样?……爱怎样都随便你!我才……我才不怕!呜……”
银衫女郎轻轻俯下身去,细心的为小公主擦去脸上的灰尘和泪水,满面疼惜的道:“傻孩子,我怎么会折磨你,我……我疼爱你还来不及呢……”
说话间已情不自禁的将小公主搂入怀中,轻轻摩挲着她稚嫩的小脸,爱护之情当真是溢于言表。小公主躲闪不开,只好由她亲近,此时又听她这样说,终于忍不住狐疑的道:
“你……是我爹的朋友?还是哪一房夫人?……我怎么不认识你?”银衫女郎不禁胀红了脸,此时却听七妙星君讷讷的道:“……夫人,莫非她便是你与那人的骨肉?”
银衫女郎轻嗯一声,垂首涩声道:“修齐……你也看得出来,她与我容貌如此酷似,我是绝对不会看错的……好孩子,你爹可曾告诉过你娘亲的事情?”
小公主终于也醒过味来,不由得又惊又喜,连忙也抱紧了银衫女郎,语带哽咽的道:“你……你真是我娘?爹从来没跟我说过娘的事情,我……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