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
杨彦平一时哑口无言,柳含烟则凄然道:“……生死有命,如今厉枭已经落网,陶师兄大仇得报,九泉之下也应当能瞑目了。”
樊飞仍是歉然道:“此事确是在下之过,柳女侠还请节哀……另外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便是可否将厉枭借予在下一日,一日之后必定原身奉还。”
柳含烟闻言一怔,薛华栋却哂然道:“洋洋洒洒长篇大论,如今才说到重点,原来你樊飞也是奔着厉枭来的。”
樊飞略显尴尬的道:“薛三少说得不错,只不过在下来迟一步,不好再与各位相争,所以只能在此向各位提出这一不情之请。”
薛华栋嘿的一声冷笑道:“你借用厉枭无非是想从他身上追查宫无忌的下落,来帮助岳啸川那厮完成擒捉三魔的任务吧?哼!岳啸川那厮现在何处?”
樊飞一时语塞,幸而柳含烟及时解围道:“樊少侠言重了,我等的性命都是你救的,漫说只是暂时借用,便是将厉枭送予少侠,我等也都心甘情愿。”
樊飞连忙拱手致谢道:“柳女侠这话可更令在下汗颜了,至迟到明日此时,在下必亲手将厉枭交还各位处置。”柳含烟敛衽为礼道:“那便依樊少侠的意思,我们明日此时再于此地交接。”
樊飞微颔首道:“柳女侠尽管放心,明日在下定会赴约。”柳含烟嗯了一声,转向薛华栋道:“妾身擅自作主,还望薛公子勿怪,我等今日擒获厉枭全凭薛公子义助,来日华山派必会登门致谢。”
薛华栋只得一抱拳道:“柳女侠言重了——不过樊飞,某家还有一事请教。”樊飞稍觉意外,但仍是和声道:“薛三少请说,在下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薛华栋冷冷一哂道:“与厉枭同行者尚有一名小妖女,据闻乃是杀人魔王秦傲天的孽种,你可知她现在何处?”樊飞沉吟着道:“这个么……依在下方才所见,那女童似乎是被一名童子趁机带走了。”
薛华栋点点头道:“原来某家也并未看错,可是在刀魔的眼皮子底下,小妖女竟然能全身而退,这便令某家有些费解了。”樊飞微微一顿,叹口气道:“幼子懵懂无知,各位又何必与她一般见识呢?”
柳含烟秀眉微蹙,摇头苦笑道:“樊少侠心地仁慈,本来无可厚非,但对那小妖女却是大可不必。妾身平日也曾有留意,此女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一向视人命如草芥,恐非寻常幼子那般纯稚无知。”
她说罢微微一顿,终是敛容正声道:“所以即便是恃强凌弱,妾身之意……仍然断不可留她性命。”樊飞听得一怔,皱眉讷讷的道:“哦?……没想到连柳女侠也是如此表态,那在下……只不过……”
杨彦平见状略显不耐的道:“樊少侠若是见识过此女的狠辣无情,便不会这般妇人之仁了。你不忍心下手的话大可置身事外,区区一座云雾山而已,谅那小妖女也逃不出我们的掌握。”
樊飞尚未答话,薛华栋已冷然道:“杨兄与柳女侠还须料理陶兄的后事,又何必为小妖女再劳心劳力?何况小妖女本来便是刀魔纵放,他自然有责任将之擒回,樊飞你对此是否认同?”
樊飞自然明白他话里的重点是“刀魔纵放”四字,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只好拱拱手道:“薛三少这话未免太过了……也罢,同样明日此时,厉枭与那女童一并交接,如此薛三少能否满意?”
薛华栋清咳一声道:“樊飞,并非某家刻意刁难,而是你们的作为确实启人疑窦,必须以实际行动表明心迹。”樊飞了然的道:“薛三少不必担心,明日在下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交待。”
薛华栋又睨了他一眼,这才当先下山而去,杨彦平亦抱了陶颂谦的尸身,与柳含烟两人随后紧紧跟上。樊飞看着他们的背影完全消失,这才叹口气道:“岳啸川,看来我又要做一回歹人了。”
树林中微一沉寂,方听岳啸川的声音道:“……他们并未要你出手杀人。”樊飞又是一叹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又有什么区别?”
岳啸川冷哼一声道:“你若是不愿出手,便在此处置厉枭吧。”说罢只听林中一阵破风之声蹑空而去,樊飞自知无法阻止,终究也只余下一声苦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此之谓也。
小樵子真不明白自己是在发什么疯,恐怕多半是遭了那疯子一般的小公主的传染,而且这疯病还着实严重得很。
先前明明被这小母夜叉要打要杀的,可当她被抛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尤其是当看到她那副泪水涟涟的可怜模样和粉嫩手臂上那深深的伤痕的时候,自己却真是连半点恨意都提不起来了。
所以连想都没多想,小樵子便一把拉起小公主冲进了密林,小公主那时又疼又怕,再没有半点主张,只能跟着他一路狂奔而去。
小樵子轻车熟路,三转两转便出了密林,但他终究年小力弱,方才又跑得急促,这时已经是气喘嘘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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