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飞似是一滞,无奈叹口气道:“香烛的话就免了吧……不过若是‘花’烛夺命泪,我当然来者不拒。”
苏琬珺啼笑皆非,心知说不过他,便吹灭蜡烛轻轻伏在床前,打定主意不再睬他。不料此时却又听樊飞微弱的声音道:“琬珺……”
苏琬珺心中一动,却又怕他是故意装作,便娇哼一声道:“我睡了,莫吵我。”樊飞暗自莞尔,须臾一阵倦意袭来,就此沉沉睡去。
朝阳初升,红霞满天,光明重新照耀大地。昨夜的积雪虽深,但在炽热的阳光照耀之下,也已经逐渐开始融化了。
阳光的温暖驱散了清晨的寒冷,湿润的空气中混杂着泥土的清新味道,但这清新之中却又隐隐透出一丝淡淡的血腥,提醒着人们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以及武林中发生过的那一切——
时光倒退回大约二十年前,江湖上悄然出现一位名唤叶行歌的新人,其背景来历一概不为人所知,出道之时亦未见有何特殊之才。
但仅仅月余之后,他便凭着惊人艺业与豪侠义举崭露头角,更加还和长白薛氏当时的第一人杰薛继祥兄弟相称,同时又跟同样声名远播的两位青年才俊——河东贵胄卫正清及西疆侠少苑昆仑结为知交。
在薛继祥等好友的引荐之下,叶行歌很快成为当世武林各大宗派的座上宾,从此更加声名大噪、风光也一时无两。
尤其令人啧啧称奇的,是他对武学功法的颖悟之能,颇有过目不忘且立得神髓之概,而这也正是他从不名一文到大放异彩的主因。
叶行歌借此也获得了诸多武林耆宿的青睐,其中与之结成忘年交者亦不在少数,而他的武学造诣自然也随着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一年光阴匆匆而过,叶行歌在武林中已是如日中天,可让人大惑不解的是,他一不开宗立派,二不娶妻生子,只热衷于行侠游历。
而就在此时,叶行歌却冒天下之大不韪,偕同挚友薛继祥、卫正清及苑昆仑四人,强势一战号称“执掌武林半边天”的蜀中唐门。
是役之后唐门视为中流砥柱的“十八英杰”折损泰半,但叶行歌却也从此消失于武林之中,连带其义兄薛继祥亦遭唐门长期软禁。
直至七年之后,早已被人们淡忘的叶行歌重出江湖,首先便前往唐门负荆请罪,终于获得门主唐远山的谅解,将薛继祥救出樊笼。
此后叶行歌便多方拜访知交故旧,其侠义豪情固是不减当年,而长袖善舞、纵横捭阖更直如脱胎换骨一般,声望也迅速达至顶峰。
又五年之后,叶行歌远赴西陲,庆贺挚友苑昆仑荣登昆仑派掌门之位,两人相谈甚欢之下,苑昆仑当夜即留叶行歌宿在派内,却不料一场惊天巨变会于焉上演。
当夜叶行歌竟伙同十余名魔头及大批隐伏势力悍然进犯,里应外合之下一举诛杀昆仑派弟子数百。昆仑派经此一役几乎基业尽毁,只有掌门苑昆仑携三五亲信舍死突围而去。
而就在次日,叶行歌于昆仑派擎天宫正式开坛创教,教名号曰“净宇”,取意“净平天下,涤荡寰宇”,以创教十二魔王为根基,正式开始逐鹿武林。
数日后净宇教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伐灭大敌蜀中唐门,此后更渐次蚕食鲸吞武林各大宗派,同时大肆招兵买马,集合魔头竟达百名之多。
不过四年之后,当世武林各大宗派如少林、武当、丐帮及长白薛氏等,无不基业尽失而被迫销声匿迹,净宇教也终于完成一统江湖的不世霸业。
侠道颓丧、魔孽横行之际,一部署名为燕行天的《镇魔录》横空出世。此书之中尽述净宇教各魔头之出身来历、武学根基与罩门软肋,顿时引起净宇教内一片惊惶,同时也为武林正道带来了一丝曙光。
之后不久,一代奇人燕行天顺势而出,奔走于各方势力之间,凭一己之力说服武林各大宗派同仇敌忾,共建武林正义盟对抗净宇教群魔。
正义盟势力在燕行天领导下绝地反击,渐次收复为净宇教夺占之基业,双方激战一年有余,于西陲韬光养晦、休养生息的苑昆仑携雪域无垢城之主雪玉观音入盟,正义盟势力遂告大成。
而又两年之后的今天,武林正义盟终于收复被净宇教侵占七载之久的昆仑派,也让“净宇”之名自此成为了历史。
阴霾尽扫,正气重回,就在今日,净宇教的余孽将当众接受武林群雄的制裁。擎天宫一域正中的演武场,自卯初时分便已经是人头攒动,成为了武林群雄聚集的场所。
演武场地势开阔,中央矗立一尊高有丈余的白玉巨鼎——正是昆仑派标志之一的光明鼎。背后则是巍峨的擎天宫正殿无为殿,此刻殿前正端端正正摆放着七把座椅,显然正是为正义盟的七位元首准备。
演武场其他三面则分立各大宗派门人,其各自领袖当然占据靠近中央的位置,一般门人则只能渐次向后寻找站位。
至于少林“三大高僧”这类,身份固然不足以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