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还设有飞钱金库,若能控制起来,哪怕只拥寡弱之众,也足以同朝廷交涉谈判。
崔湜对大势论断已经让李隆基颇受启发,如今更在核心计议上与自己不谋而合,一时间,李隆基也不免生出将之引作心腹谋士的想法。他所能信用的人本就不多,崔湜无论是智谋还是态度,无疑都是翘楚之选!
当临淄王邸中李隆基与崔湜相见恨晚、同谋尽欢时,京营郎将权楚临也共几名同僚亲友们于城外策马闲游。
或许是因心境发生了变化,有了尺度更大的图谋,如今的权楚临整个人举止气度都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往年优柔寡断、夫纲不振的模样,顾盼之间自有一股豪迈流溢。
“往年京郊凡所山水,无不各家产邑,如今则已归谁?前人哲言,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少时读书无所深解。如今遭受世道刁难,才知古贤诚不欺我!当年关内诸家相誓共计,哪一家不是子弟浴血、身许大计,才使我关中门户得以傲临天下!”
权楚临勒马立于山坡上,俯瞰坡下那些农田林野,忍不住感慨过往又痛论当下“唐家之所得国,岂李氏一族之力?旧者相约共国,如今产业遭夺、刑令逼人,旧之乡亲门户,如今还有几家能势力苟全?今上援乱得国,行事更见刻薄,裁撤南衙、府卫尽废,用术凌人、故旧不安。但我关中儿郎,最不缺便是从头再来的勇气豪迈,旧能奉杨夺周、奉李代杨,今既弃我,我等自当再谋前程!”
“临淄王不安于户,欲要再议天命,但其失亲失众,注定大事难成。即便如此,却能让世人见其宗属相残的丑态。今上定乱取国,势大难撼,据地以敌实是下计。但其威盛失众,吐蕃已经与我有约,只要关内躁乱,其国便出甲兵助我,我得陇右,其得青海,连势抗唐,以待天变。”
讲到这里,权楚临又望着几名同党说道“事若不道,则难持久。劫持临淄王是重中之重,起事之后切记不可相离左右。今上虐名族而惠民家,关内乡情并不可恃,唯得胡众策援才有争斗胜算。祚荣告我,突厥余众必将还会躁乱,届时便是拼搏前程的良机!”
几人闻言后,也都正色应是,而权楚临又忍不住叹息道“圣人于国有存续中兴之功,但也恰恰因此而小觑匹夫之志。宗亲失和、元从伤心、胡属躁乱,但他稍能缓步恤众、恩先于威,又何有我等用计图谋之地?往年妖周祸世,只道归唐即安,却不想用治刻薄更甚于前,君恩难仰,唯自谋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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