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人赐还四位君子的遗体,汪某以后愿为大人效力。”
米柱道:“本官可以信尔吗?怎么知道汪先生不是暗桩。”
汪文言道:“汪某只是王公公和东林党的联系人,王公公才是汪某的筹码,没有这筹码,汪某那里有什么资格向诸位进士出身的诸公坐而论道。”
米柱道:“王公公与四位的遗体,二选一。”
汪文言道:“什么?”
米柱道:“王公公久居宫内,知道很多的秘密,有价值就留,没价值就毁,这就要看汪先生的意思,他可以出宫养老,也可以在南海子饿死,在宫中,一向是看是否可以后继有人。”
汪文言叹了一口气,道:“草民汪文言,愿为大人效力。”他这是就坡下马,也叫良禽择而栖。”
米柱道:“王公公应该会欣慰,身陷囹圄,总算有人为他奔走,王公公有识人之明,可以回乡下养老。”
汪文言道:“谢大人。”
米柱道:“汪先生就留在本官担任赞画吧?为本官做一件事,就是劝黄素尊归顺,不从毁之。”
赞画是个职务,比如之前北宋末年,太监童贯出任宣抚使,马扩和赵良嗣则为赞画,简称宣赞,相当于参谋、军师、助理。
汪文言暗惊,东厂出手相当狠,一举打中东林党的七寸,攻势凶狠而凌厉,他自问斗争手法更老练,但这东林党更愿意相信进士出身的黄素尊,他的出身,永远难以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只是一个可供驱使的下人罢了。
汪文言道:“大人对黄大饶定位是?”
米柱道:“如果能为我所用,可外放为官,不从者,必毁之。”
汪文言道:“汪某可以一试。”
米柱似笑非笑道:“他不愿为本官所用,也可以外放为官,但如和东林党混在一起,他绝对看不到康熙元年。”
汪文言拱手道:“遵命。”他是一个八面玲珑,仗义疏财的能人,但也是一个投机份子,谁的大腿粗就抱谁的,这是混字的核心要义,王安己倒台,东林党是上台了,但最欣赏他的杨涟己死,他是后台全无,没有了借力打力的凭借,他其实什么也不是。
现在泊上东厂的码头,也是不错的选择,他有一种预感,米柱笑容满面,却是一个笑里藏刀的角色,米柱似是对他毫无防备,什么秘密大事都,汪文言敢肯定,他转身而去,离开这里,多半会被人捅死在街角里,他不想死得这么毫无意义。
米柱身边打将不少了,缺少一个参谋型的人才,他位高权重,关注的事情极多,不可能每件事都要自己亲自处理。
这个汪文言他可以收服,但这个黄素尊可能性不大,他是名门出身,士大夫之一,这大明利益集团的既得利益者,是不会投身他们最轻视不耻的厂卫,不可能收伏,只能是合作。
如果连合作都不能,只能选择毁去了,他不可能给对方留下这么一个智囊。
米柱进驻锦衣卫,擦净自己的屁股之后,开始向东林党出手,他可不会认为眼前的和平是长久的,这只是下一次大战前的平静。
米柱所代表的皇权和士林代表的士大夫是相互争夺资源和有限的权利,冲突不可避免。
皇家是必须收税的,后世的米帝就证明一点,不收税庞大的国家机器就无以为继,最终为人所趁,不是死于内乱,就是亡于外担
自正统之后,皇权旁落,以大家族为代表的文官势力开始崛起,他们全面压制武官,挑战皇权,提出与士大夫共治下的口号。
与士大夫共治下,这也无不可,蛋糕这么大,总得有人吃,只是有些人胃口实在是太大了,先家后国,亏公肥私,转嫁危机,富得流油的官商不收税,穷得叮当响的百姓却一再排派,敲骨吸髓,最终是官迫民反,国破家亡,白白便宜了外族,大好男儿做了亡国奴,让前进的历史开倒车,站在前列的中华民族大步倒退,成为二等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