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得从最开始就捋清楚。
相较于霍氏临时反叛的慌乱,西安侯这边,似乎有点太从容了,调兵遣将有条不紊,或是他对皇帝那边也信心十足。
陈万年、张彭祖等都暗暗道:“安西将军果有大将之风,泰山崩于前而不惊。”
平旦时分,天色开始微微变亮,而三河卒和民夫们也集合在了茂陵县南,天明行军,张彭祖带队为前锋,自己则坐镇中军。
而这几刻时间里,对面也知道诱任弘入京的计划失败,亦在积极调兵遣将,斥候去渭水边看了一圈后回报,说几支军队正聚集到渭南。
“看清楚旗号了么?”
“有旗帜为后羿张弓射日。”
张彭祖一一说了出来:“是任宣的嫡系,射声营。”
“有旗帜状若为奔马。”
“是驻扎在宣曲的长水胡骑。”
“有旗帜为壮士赤足而行。”
“是驻扎在长安东南的越骑营!”
三个营,三千余人,看似人数比他们少,但对方,可是大汉最精锐的北军啊,甲兵精良,训练有素,好在另一支胡骑营在左冯翊池阳,一时半会过不来。
“北军?真是孽缘啊。”
任弘不由失笑:“二十多年前,我的祖父任安,是护北军使者,他受卫太子之符,却勒住了北军,没有卷入叛乱。”
任安没做选择。
或者说,他已经看清了卫太子必败,却又过不了欠卫氏那份情,只能摸着良心,选择两不相帮。
任弘抬起头,看向天空,喃喃道:“任少卿。”
“你当初没得选。”
“而这回,就由我来做好人吧!”
此时,天色大亮,他们已经抵达细柳营,能看到渭水对岸的“叛军”阵列了,平素整列肃整的北军三校,今日却乱糟糟的,恐怕也是仓促拉出来的吧。
一回头,额,三河卒和五陵儿们的阵列好像更乱,这是一场菜鸡互啄么?
倒是甘延寿请战:“彼辈三军狐疑,阵而不齐,喧嚣不整,可薄可欺,下吏请为君侯陷之!”
“善,君况为我拿下便门桥,先夺其气!”
甘延寿应诺,而任弘亲负斩蛇宝剑的五彩琉璃匣,纵马掠于阵前,这一刻恍如河湟之虎附体,为众人鼓劲,有此开国神器在,起码士气3!
“昔日高皇帝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扫平天下。而今日有陛下所赐斩蛇剑在,剑上有高皇帝之灵庇佑吾等!诸君并力南下击破叛军,勤王救驾,待扫平叛乱,灌、绛诛吕之功,触手可得也!”
“大义,在我!”
:西京杂记卷一:“高祖斩白蛇剑,剑上七彩珠九华玉以为饰,杂厕五色琉璃为剑匣。剑在室中,光景犹照于外。与挺剑不殊。十二年一加磨莹,刃上常若霜雪。开匣拔鞘,辄有风气,光彩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