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城的北侧,距离知州赵树镜的府邸大概百米的地方,有一澹远园,面积虽说比武陵王府中的秀园小了不少,但胜在精巧雅致。
尤其是在赵树镜的三弟赵树钦将这里购入己手之后,更是重新打理了一番。在不影响古韵的前提下,对那些亭台廊榭,假山假石进行了精心的修葺。
赵树钦还特意安排了几十名园丁护工,常年住在澹远园外,每天的任务就是打整花草,浇水修枝。
之后,他又把大哥赵树镜的府邸与澹远园之间的长条地界全都买了下来,然后搭了一条百米长廊,将两地连了起来。
买下澹远园自然是用来观赏游玩的,赵树钦的府宅在洛州城的西南,平常过来一趟也颇为麻烦,所以就直接赠与了大哥赵树镜一家。
赵通隔三差五的就会过来一趟,有时候是独自一人,有时候是邀些才子佳人。
自己的时候就独自观景,看看那些花草是开了还是败了,听听那些泉水,是否还算清冽。
带人过来的时候,就充当游园向导,指点每个地方的绝妙之处。
就如同他现在所做的一样。
此时站在赵通身侧,凭栏投食喂鱼的青年男子,名叫沈成益,字季侯。
他是今天才从江宁府过来这里上任的,因为和赵通是旧识,所以就暂时住在了赵府。
沈家是江宁府中的显贵,家中世代为官。因为子嗣颇多,就算可以恩荫入仕,那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享有这个特权。沈成益在家中虽说辈分稍浅,但胜在本事不错,所以就沈家就将他安排到洛州城的郊县,先做上一任知县历练一番,如果表现不错的话,再走走路子调入江宁,坐个相对好一些的位子。
赵沈两家在江宁的时候就是世交,关系很是不错。后来赵树镜来到洛州城后,两家的关系非但没有疏远,反而联系的更为紧密起来。
当然,这也是沈家选择让沈成益过来这里的原因之一。
在赵通和沈成益身后跟着的,是李寅与孙应两位洛州城才子。他俩与赵通已经算是非常熟络了,过来这澹远园也不是一次两次,所以在为沈成益介绍这里景点的时候,也都是不是的说上几句。
赵通在随行女婢的手中接过一小碟鱼食,伸出两指捻起一些,一边洒入池塘一边笑着说道:“季侯兄,眼看中秋就要到了,怎么不多等几天再来上任。秦淮河边那天晚上的诗会茶会我到现在可还都印象深刻,那等盛况在这世上是找不出第二个了。而且,以季侯兄之才,只要随意作上两首诗词,不知道要博得多少才子的仰慕以及佳人的倾心。”
“好你个伯邕(赵通字),这么长时间不见,刚到这儿你就来寒碜我。我赶着今天过来,还不是为了明天能过来参加一下你在这儿办的中秋茶诗会。”
“不就是一点儿小打小闹,哪有什么可看的。这个园子虽说还算可以,但是要说办个什么茶诗会,也就只能算是趁着这个日子凑个热闹罢了。”
“伯邕,在我面前还这么自谦,那可太不厚道了啊。过来洛州城的时候,我还没进城门就从路上听到不少人谈论,说伯邕兄年少有为,那些才华能力,别说是在洛州城,就连整个武周都是凤毛麟角。”
赵通摆了摆头,无奈笑道:“停下停下,咱们要是再继续互相吹捧的话,这园子怕是游不了了。再说了,李兄和孙兄都在这儿呢,你要再继续说下去的话,我今后在他们二位面前怕是要羞愧的抬不起头了。”
孙应摇着头诶了两声:“沈兄的话又没说错,这些都是城中百姓亲口所说,我和李兄也是听过不止一人说过呢。”
李寅跟着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你看,我这才不是吹捧,事实如此嘛。”
沈成益大笑着说完,然后便不再这个话题上继续。将碟子里的鱼食全部倒入池塘,然后继续道:“我看那边的石头很是别致,伯邕带我去看看?”
赵通将碟子交给旁边的婢女,然后便开始向前领路。
四人在澹远园中又转了将近半个时辰,然后这才在找了个亭子歇了下来。
等到婢女端上茶水点心之后,几人便开始闲聊起来。
“说道路上的见闻,我倒还听说了一事。”
“哦?季侯还听到了什么?”
“是关于洛州城里武陵王的公子,我在进城之后,听到不少行人议论,说这位陈三公子在昨夜潜入一少女家中,欲行不轨。后来那少女拼死不从,陈三公子便在一怒之下将少女的宅院给烧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又听人说,自从昨夜过后,那少女更是不知所踪,不知是被陈三公子所害,还是软禁在了王府之中。”
“竟有这事?”
赵通的脸上是一片询问之色。
李寅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那模样显然表示自己已经听说,而且这事的可信度还挺高的样子。
孙应则是愤愤然道:“可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