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红袖儿微微一怔:“三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陈积在她对面倾着身子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你信不信,我之前看过太多太过类似的场景,就是类似今晚在步顔家中的那个场景。一个人身处危险之中,然后在即将殒命的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有人十分潇洒的登场,顺便说一句,一般在这种时候还会响起一些莫名其妙的音乐。然后,那个人就被救了下来。”
听到这里,红袖儿的嘴角扬起,轻笑着点头道:“我信,三公子这话应该没有骗人。只不过看到是看到,这些场景的真实性什么的,就有点让人怀疑了。没有猜错的话,三公子看的应该都是勾栏上唱的杂戏杂剧吧?”
陈积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权当是她猜的对了。之后便继续道:“所以这些东西从来都是不可信的,那些个千钧一发的死里逃生,无非都是编剧们写出来的刺激,为了让观看的人心跳加速,觉得他们写的东西好看而已,实际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红袖儿的笑容渐渐淡去,此时的她只是微微点头,没有答话。
陈积便接着道:“就像是今天晚上,那步顔从把我困到柱子上,一根根的堆好柴火,然后又和我聊了好长一会儿,这么多的时间里你都没有出来,唯独当我快被烧着的时候突然出现,这种巧合我可碰不上,说说吧,你是怎么过去的,又都听到什么了?”
“好吧……”
红袖儿叹了口气,承认道:“在西边湖水那儿找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三公子的迹象之后,我就又回到咱们分手的地方,重新按照你之前跑去的方向寻找。然后绕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了那个已经死掉的刺客,还有三公子的这把软剑。”
说到这里,红袖儿微微一转背过身子,然后从腰间抽出那把软剑放在了二人之间的矮桌之上,又继续说道:“在那里没有看到三公子的人,就知道三公子暂时应该还是安全的,否则的话那里不应该就只有一具尸体。在这个基础之上,我又在想最坏的情况,那应该就只有你的仇人将你带走,然后不想这么痛快的将你杀掉。”
陈积点了点头,心道选了这红袖儿果然没有让自己失望,遇事不慌而且心思如此缜密,比那些护院们强了太多。
“继续说。”
红袖儿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完之后才又接着回道:“当时我只能在这个方向继续设想,因为就算是有其他原因,那也不会比这个更为着急,而且关键是我也不知道其他原因有什么。不想让三公子这么痛快死掉的人,我能想到的,只有前段时间被三公子叫人打杀的那些人的家人了。”
“剩下的,应该就不用再说下去了吧。”
红袖儿的脸上重新挂起一丝微笑,陈积面色如常:“嗯,有了嫌疑目标,再找人就比较简单了。行了,说下个问题吧。”
“是,三公子。”
红袖儿每次用这种语气应话的时候,都让陈积感觉她是故意为之,顽皮玩笑的成分居多。
“我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三公子冒充曾经的齐国人呢……说的有板有眼的,就连红袖儿我都差点相信了呢。”
“哦?你就这么肯定我是骗那步家小娘子的?”
红袖儿回答的十分肯定:“当然相信,否则的话,红袖儿现在哪儿还能和三公子共处一室。如果那些都是真的话,以三公子自称多疑的性子,在猜到我有可能知道秘密之后,恐怕早就要取走我的性命了。不过我也确实有件事情颇为不解……”
“你是在问我的那几句口音?”
红袖儿点了点头:“三公子的方言虽说听起来有些别扭,但大体能感觉出来就是齐地的。”
“哈哈!”
陈积大笑两声:“那你就继续不解吧,什么事都知道的那么透彻可不是什么好事,总得给自己留点念想。”
红袖儿撇了撇嘴:“三公子可太不厚道了,红袖儿刚才交代了这么多,三公子却连一个小小的疑惑都不解释。”
陈积可没有丝毫想要厚道的觉悟:“没办法……谁让我现在是你家公子呢,不讲理算是应该的。”
红袖儿的嘴撇的更严重了,过了会儿才又恢复正常语气问道:“那现在三公子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红袖儿是不是可以去休息了,晚上折腾了这么久,都快累死了……”
说完之后,红袖儿直接伸了个懒腰,看那样子确实已经是十分困倦了。
“去吧去吧。”
陈积挥了挥手,本来他就没有打算要聊多少东西,现在了解了红袖儿找到自己的来龙去脉之后,也是该休息去了。
红袖儿起身施礼,只是等她刚走到门口,陈积也站起身来,对着她的背影道了句:“多谢了。”
红袖儿回眸一笑,嘴角微动,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夜色之中已经看不到皎洁的月光,只不过东方的天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