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插科打诨了一下午,顾问也很识趣地给了大家这个放松的机会,没有聊有关之后的安排。他看到骨先森能兴致勃勃地拿自己的decade腰带做出标准的变身姿势时略微有些吃惊,最后五人出去吃了个晚饭就分散开回家去了。
顾问回到家后没开灯就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往后一靠:“突然觉得生活也不是那么无趣啊。”他微微睁眼,凝视着黑暗中的天花板。
这时候门被打开,顾问的妈妈边脱鞋边开了灯:“儿子,怎么没开灯?”
顾问站起身:“哦,我和同学刚吃完饭回来。你吃过了吗?”
“在单位的食堂吃过了。我们等会一起去散步吧,你整天待在家里也不好。”
顾问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才刚出去过啊……”
话是这么说,顾问还是被他妈强行拉出去散步了。
顾问和母亲一边走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都是母亲说一句顾问应和一句。顾问知道这是母亲在倾诉之余还想了解自己,自己一般也会努力表现得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连自己曾被校园霸凌的事也是等高考结束后才在一次闲聊中随口说出来的。母亲一开始还不相信,直到后面顾问开始分析那些霸凌者的心理后她才觉得顾问是真的经受了长时间的欺凌。不过这时候的顾问已经不会在意了。
“最近我在打乒乓锻炼身体,我同事的孩子打乒乓曾经进过省级比赛,所以我同事有让他孩子来教我。”
“嗯嗯。”顾问心不在焉地回应道。
“唉等人老了就没那个条件去运动了,所以趁现在去好好锻炼。你妈我曾经也想去练钢琴或口琴一类的,不过没那个时间。”
“所以还是没有去做呗,错过了的决定再怎么追悔,不去做的话也是白想。而真的没时间的话,想这些也没有意义,最多是一个念想。”
“有念想也不错啊。看人家孩子打乒乓那么好,唉你怎么就没点拿得上台面的特长呢,”母亲前一句还是老生常谈的比较,后一句问道:“诶儿子,你有没有自己做过的觉得自豪过的决定?”
“哦,决定啊。”顾问没过脑子地沉默了两秒,“应该就是去锻炼同理心的决定吧,毕竟应该没有人在被欺负后会想到去研究霸凌者的思考方式。”
“……”母亲沉默了一下,转口道:“说真的,儿子,我真没想过你会遭受校园霸凌。”
顾问毫不在意地说道:“那当然,我也没想过,那时候我谁都没搭理,和谁也不是朋友,没有任何职位也没参加任何活动,我也以为当个透明人就不会有人在意。不过那只是孤僻罢了,真正的透明人应该是当一个最正常的人。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班上最顽皮的那一个刚巧坐到了我的后面,我不搭理他反而引起了他的兴趣,加上被开玩笑后我的反应之大让他感到了新奇,所以他才开始变本加厉。不过这一切我知道得太晚了,我也是到了高中才开始意识到的。”
顾问的母亲叹了口气:“你也没有说过。”
“哈,我跟你说了又能怎么样?我告诉过两次老师最后都以他毫无歉意的道歉草草收场,然后一切照旧,那时候我就知道跟任何人说都没有用,这玩意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战斗。”顾问笑了,“我就这么给你分析吧,假设我告诉你了,要么你不当回事也认为这是孩子间的玩闹,要么去找老师把这事情闹大。然而你闹大了又能怎样?等你走后迎接我的只会是变本加厉的报复,不论你有没有反应对我都是一种伤害,所以我何必自讨苦吃?”
“……你说的对。”母亲喃喃道,“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去做点什么的。”她顿了一下:“顾问,你不会从小学开始就被欺负了吧?”
顾问说道:“那倒没有,我有一个美好的小学时光,不过那也造就了我在初中时较真的性格,也可以理解为被那些人盯上的原因之一。你可以理解为库铂的性格跟初中的我很像,这也是他在班上也被其他人针对的原因。”
“库铂,你们以前那个班长是吗……诶小心!”母亲喊了一句,顾问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一条树枝划出了一道粉色的划痕。
“诶你怎么走路都不看路的,都在想些什么啊心不在焉的!”母亲急骂道。
顾问也知道这个时候争论只会让被骂的时间延长,所以他选择沉默。
“诶顾问!巧呀!”顾问转过头,只见骨先森和疫医从路的另一边走了过来,打招呼的正是骨先森。
“你同学?”顾问的妈妈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顾问看向骨先森,“你们不应该已经回去了?”
“陪疫医出来逛街嘛,其实我想在家里玩游戏的,被疫医拉出来了。”骨先森笑着,然后在接近顾问的时候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你不打算把世界要毁灭的事情告诉一下你亲爱的妈妈?”
顾问笑了一下,回道:“告诉了她会信吗?信了她又能做到什么呢?报警吗?”
骨先森也笑了:“起码能珍惜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