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弄枪自不在话下,但若讲闯皇宫、劫死牢,和一干精兵强将硬碰,却都殊无把握。要真如张昭这番莽撞计算,大家一股脑大闹中都,必有一大半命丧敌国不可。因此只弄的院内群雄面面相觑,人人不语。
吴浴咳嗽一声,道:‘昭儿退下,不要在此胡言乱语。中都不比他处,要是人多便能成事,咱们渤海派早就救出张徐二位了,又何必等到今日?你心急兄弟,难免过于意气,那也情有可原,大家不会怪你。’他轻描淡写的几句言白,便将徒儿的冲动鲁莽掩过,顿了一会,又道:‘贺掌门提点的极是,吴某心中曾有个计较,只是太过冒昧,不敢轻易出口。’
那贺经纶便道:‘今天来到此间的都是好朋友,只要是为国利民的良策,有何不可言说?’
吴浴道:‘好!大伙可知我徒儿冯剑樑败回辽东后,缘何我不增派人手再度劫狱,又或亲去中都?只因中都有一位天下数一数二的绝顶高手,我决计打他不过,去了无非是自取其辱,打草惊蛇后只会令金人更增警惕,再要救人可就更难了。’他说到这里,我便在想这位绝顶高手是谁,院中群雄想来也和我一般心思,要知道吴浴身为七大派之一的掌门,和旭儿的爹爹邵前辈齐名,世上能稳胜过他的人屈指可数,他既说决计战不过,那定然是那人没错。”
厉知秋说到这里,偷眼看了看邵旭,见他脸现茫然之色,似乎并未猜到说的这人是谁,刚想续说故事,忽听娄之英喊道:“我知道啦,这人就是前几天那大恶人黄逐流罢!”
厉知秋一惊,道:“你怎得知?”
娄之英道:“此前厉叔叔曾经说过,七大派掌门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人物,能胜过他们的,不过是武林三圣等寥寥数人而已。那时我们在宿州吃饭,陈伯伯也说过三圣中只黄逐流帮助金人,是个大大的坏人,唉,只是那时我没想过这人居然这样凶恶……”他说到一半,见厉知秋朝他连使眼色,登时会意,知道黄逐流害的邵旭家破人亡,已成邵家的世仇,提起这恶人只怕惹他伤心难过,忙向边上看去,哪知邵旭毫不动容,淡淡地道:“厉叔叔,后来又怎么着?”
厉知秋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英儿,你能猜想的出,群雄自也不会猜错。贺经纶停了一会,道:‘吴老弟说的可是气圣黄逐流么?’
吴浴答道:‘是啊,中都有这气圣在侧,又是女真天子的皇宫所在,本就兵精将杰,高手能人辈出,众义军和我徒儿几番大闹,他们只有更加戒备,想要救人,以吾辈之能,谈何容易?’
贺经纶和他交语数合,此时已明白他的心意,当即又故意问道:‘即有黄逐流在彼,此事确是难办,老朽不才,当年曾与他对掌一次,此人功力之深,老朽自叹弗如。遥想那时他不过二十来岁,现下其已过不惑,只怕在座的诸公,除孙庄主、胡大侠二位之外,无一人是他对手。’
吴浴道:‘不错!吴某正有此意,只是先前不敢轻言。胡大哥是我莫逆之交,求他出手那也罢了,但孙庄主和我只是神交,在下如何敢开口请他冒此奇险?此乃其一。另则此间诸位都是威震一方的大豪杰、大侠士,爱国之情尤甚,我若直述黄逐流的厉害,非二圣不能敌,那不是长敌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么,是以颇为犹豫。现下贺老哥既然问起,又直承非黄逐流对手,你老人家都肯拉下脸来,吴某又有什么不能说的?’他这一番讲完,群雄的目光便都盯在了孙、胡二人的身上。大家都知道三圣齐名,武圣孙协与剑圣胡布施武功不在黄逐流之下,二人联手只怕是天下无敌了,从监牢救出两个人来自不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