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的急了,气喘吁吁,一时间话也讲不出口。
丛宏大蹙起眉头,道:“何事如此惊慌?”
幕僚结结巴巴地道:“大……大事不好了。金军……金军势大,围着宿州城打了两日。北伐军不敌,已经……已经败了!”
丛宏大与厉知秋同时大惊。厉知秋问道:“此时战况如何?”
幕僚道:“大军节节败退,听说已经退到了符离。”
厉知秋向丛宏大道:“我有义兄在军中,不得不救。”丛宏大心想兵败如山倒,你武功再高,于千军万马之中又有何用,但看他如此焦急,也不必和他言明。为他安排了一匹好马,自处理公务去了。
厉知秋飞身上马,直奔符离而去,一颗心早已飞向了军中。
那晚厉知秋回庐州后,娄千里夫妇又和陈诚谈了一会,也都各自回房歇息。戚氏为娄之英铺好了小床,将他抱起放在床上,低声道:“顽孩子,闹了一天啦,还不累么,快快睡吧。”将窗户轻轻的掩上。原来娄之英的小床就在窗边,戚氏夫妇的卧榻却隔了数步,在寝室里侧。
娄千里和戚氏也宽衣就寝,他游玩了一天,确是十分疲惫,但心有所思,辗转反侧间难以入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似睡非睡之间,倦意渐浓,忽听妻子在身旁轻声道:“千哥,还没睡么?”娄千里应道:“嗯。你也没睡?”
戚氏低低的叹了口气,道:“千哥,这些天来你想些什么,我早就知道。”娄千里又应了一声。
戚氏续道:“千哥,我知道这几年来,你心里苦闷的紧。每年快到六月,你都闷闷不乐,那全是为了我。”娄千里闭口不答。
戚氏道:“我爹爹自来不待见你,我为了跟你一起,几年见不到爹娘,那也没什么。千哥,你知道的,能和你共度此生,我是多么的快活。若没了你,我便一天也活不成!不,一个时辰也不成!”娄千里听到她真情流露,不禁抓住她的左手,使劲握在手中。
戚氏道:“但你心里难过的厉害,是不是?自己的妻子连娘家也回不得,就因为自己不被岳父待见。每年六月初二,都是岳父的生日,自己的妻子嘴上不说,心里却很伤心。你心生愧疚,自觉对不住妻子,是不是这样?”娄千里紧闭双眼,又紧了紧戚氏的左手。
戚氏道:“前些天为何你一反常态,要在今年给爹爹庆生?你的义兄陈诚,你早不来晚不到,偏偏在这大军北伐之际前来探他。我们一路南下,原可顺江而上,途径湘赣再去岭南,你却偏要借道淮南西经宿州,又所谓何故?其实我还不明白么?”
娄千里道:“你明白什么?”戚氏不答。
过了半响,戚氏悠悠的问道:“千哥,你恨我爹爹吗?”
娄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娟妹,我怎会恨你爹爹?我这样的人,今生与你相遇,已是三生有幸。能娶你过门,更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我一无是处,泰山看不上我,那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戚氏道:“怎能说你一无是处?论文你讲古谈今,才学不薄,论武你轻功独到,天下罕有匹敌。如何便妄自菲薄?”
娄千里苦笑道:“别的也还罢了,便是这轻身功夫天下独到,才是罪魁。也不怪泰山瞧我不起。”戚氏自觉失言,也是闭口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