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杂剧是小幺写了话本,再请人按词配曲演出来的。”苏子诚带着笑解释了一句。
苏子义瞄了他一眼,转头看着尉老丞相笑道:“我前些时候抄给先生的那三首词,也是小五姑娘的手笔呢。”
尉九公子惊讶的叫道:“咦!那三首词不是吴国林丞相写的?”
言尚书、曹老先生等人也齐齐看向苏子义,苏子义转头看着苏子诚笑道:“那林相若不贪图这份虚名,何至于着了道儿,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
苏子诚一边笑一边点头,看着众人淡然解释道:“林氏抛妻别娶在前,贪占虚名在后,也怨不得别人。”
言尚书眼珠转了半转,已经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看着曹老先生感慨道:“我就说,那林相早年文章我也读过几篇,与这三首词绝不类似,一雉鸡一凤凰!原来如此。”
曹老先生和诸人连连点头称是,心下却各自转起了无数个念头,两位王爷怎么突然掀开了这事?这一出天仙配后头又是哪一出……
尉九公子却没想那么多,连声赞叹了几句,突然想起什么,越想越笑,越笑越厉害,直笑得满桌侧目。
尉老丞相无奈的看着幼子,尉九公子总算喘过口气来,抬手指着外面,也不知道指的谁,话说的倒还算利落:“吕二……上回吕二那首白狗黄狗诗,吕二说,也是小五姑娘的手笔,那才是绝妙好诗!”
曹老先生一时怔着不知说什么好,言尚书却大笑出声。
尉老丞相想起那首咏雪诗,也捻着胡子,一边笑一边看着苏子义和苏子诚道:“这丫头真是羞煞天下男子,你看看这一出天仙配,抬了水家,却又不贬自家,应今天这景,贴切之至。”
苏子义笑着点头赞同,苏子诚却看着台上甩着水袖挣扎着被押回天庭的七仙女,怔怔的出了神。
华灯挂遍宅院,戏尽人渐散,魏水生总算回到了新房,水莲依旧盘膝端坐在喜榻上,见魏水生进来,众喜娘忙涌上来行了合髻礼,饮了交杯酒,这一扔,自然是一仰一合,大吉大利,众喜娘七嘴八舌的说着说不尽的吉利话,一一退出了新房。
魏水生稍稍缓了口气,也不说话,站起来从桌下、帷幔间、床底下揪了七八个准备听房的后生,一一扔出屋门,又回来仔细查了一遍,这才松了口气,转回榻前,看着垂下脚,准备下榻的水莲。
红红的烛光下,满头珠翠中,水莲那张娇好的面容显得艳丽异常。
魏水生直直的看着水莲呆了半晌,长长的叹了口气道:“你真是仙女嫡落凡间!”
水莲脸上一片红涨,还没等她开口,床后上方’噗’的一声笑,魏水生左手用力按在炕几上,一跃而起,纵身跃到床后,没等水莲反应过来,魏水生已经从床后一人多高的柜子上,把吕丰揪了下来。
吕丰被魏水生揪的拧着身子,一边笑一边大叫:“你轻点!我出去就是!便宜你个放牛的郎君!”
魏水生也不答话,只用力揪着他往外扔,吕丰拧着身子,拖着步子,冲着挂着厚重喜帘的衣服架子拼命挤眉弄眼的叫道:“我走了,全靠你了!你小心,可别失了手!”
魏水生扔出吕丰,一个箭步冲到衣架前,掀落喜帐,把手拉着衣架,屏气吊在喜帐中间的李宗贵一把揪出来,一路拖着也扔了出去。
魏水生胆颤心惊的把屋子所有帘幔掀了一遍,把各个角角落落细细搜了一遍。
水莲举着灯跟在后面,两人看了一遍,魏水生还是不放心,连看了两三遍,魏水生才招手抹了把汗发愁道:“小幺哪儿去了?”
水莲眨了眨眼,冲着屋门示意了下。
魏水生掂起脚尖走到门前,猛的打开门,吕丰和李宗贵齐齐跌到了魏水生身上,两人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就要往外跑,魏水生伸手揪住李宗贵问道:“小幺呢?”
“你放心洞房吧,小幺回去了,放心放心!”
魏水生这颗心总算落下来,松开李宗贵,抬脚把他踢了出去。李宗贵乱叫着跳起来追吕丰去了,他得好好找他算帐,竟敢把他攀咬出来!
李小幺并没有回去柳树胡同,她被苏子诚请出来,有话要说。
两人没骑马,也没坐车,只在东平等小厮、护卫的团团簇拥下,安步当车,穿过安静的街道,往丰乐楼过去。
丰乐楼下,两盏大红灯笼安静的亮着,掌柜垂手站在阴影中,在东平之前,引着一行人上了丰乐楼三楼。
东平看着掌柜亲自布好了点心茶水,退下,自己带着众小厮护卫,下到二楼,拱卫警戒。
李小幺推开窗户,将近月末,月亮只余下一弯,晦暗的夹在漫天星辰中,黑绒绒的夜幕被璀灿闪烁的群星满缀着,美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苏子诚缓步过来,顺着李小幺的目光看着天上的星辰,半晌,突然低低的仿佛自言自语道:“你就是从那里来到这人间的?”
李小幺楞了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