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缩着脖子,没敢答话。
吕丰轻轻咳了几声,摸着鼻子,虽然十分不以为然,却没敢表现出来。小幺这几个哥哥,跟他那个大哥一样,事多话多。
李二槐抬手揉了揉李小幺的头,“小幺饿了没?我去让你张大姐给你做点吃的,想吃啥?没事,别怕,你闯祸闹事,又不是头一回了。”
李小幺白了他一眼,低声道:“快点就行,我饿坏了,饿的肚子疼。”
“我也饿了!”吕丰赶紧跟了一句。
李二槐冲吕丰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赶紧出门去厨房。
李宗贵站起来,到后面屋里端了碟子红豆糕过来,递到李小幺和吕丰面前。
李宗梁和魏水生看着一手一只红豆糕,噎得直伸脖子,就着李宗贵的手大口喝茶的李小幺,一了心疼,心一软,这话就训不下去了。
两人你争我抢吃完一碟红豆糕,李小幺连喝了两杯茶,看向李宗梁和魏水生,“大哥,得让人盯着北平军那边。”
“嗯,小幺说的对,那边得盯紧,以防万一。”魏水生叹了口气,都把人得罪成这样了,结了仇了。
吕丰急忙举手自告奋勇,“我去我去,那边我熟,吃了饭我就走一趟!”
没多大会儿,李二槐和张大姐各提了一个食盒,送了饭菜进来。
吕丰吃饱了饭,也来不及洗漱,换了身衣服,背了弓箭,带了杆长枪,牵着马下了山,趁着夜色,绕过吴军防地,往北平军大营奔去。
魏水生打发李小幺去歇着,自己和李宗梁一起,召集了山上大大小小的各路头目,细细分派好各处,严阵以待。
李小幺泡在热水桶里,泡了小半个时辰,也就把痛快之后的那点子小小的后悔泡没了。
这山上真呆不下去了,就换个地方好了,越换越好了也说不定,他们兄妹几个,从池州城到太平府,又一路到了这笔架山,至少不算越走越差。
可离了这笔架山,去哪里安身呢?哪个地方更好?要能进能退能腾挪,还要足够安稳……李小幺躺在松软的被窝里,想了没多大会儿,就想睡着了。
太阳升到头顶,吕丰满脸喜色的赶回山上,连喝了几杯茶,长长的舒了口气,一脸明亮的笑,“咱们运道好!真是运道好!我赶到北平军驻地,已经下半夜了,营地里灯火通明,我吓了一跳,想着这是不是要围剿咱们,就是围剿,咱们这么个小山头,也不用这么大动静吧?
就赶紧溜进去看了,原来,他们要拔营开往梁地,听那意思是要开战了!
我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守着,天还没亮,那个皇子的中军就开拔启程了,也真是,人家中军都在大军中腹,他倒好,中军当先锋,真是不要命!
我一直看着大军都走光了才回来,也没全走光,那个皇子原来驻营的地方,还留了些人马,不过不多,我数了数,也就是一千来人的样子,咱们那事。”
吕丰看向李小幺,遗憾万分,“那场热闹,那么热闹,可惜晚了一步,恐怕正主儿根本不知道,太可惜了!”
李小幺白了吕丰一眼,“就算他昨天回去立刻就启程了,这会儿也早该知道了。你当他是你,不是自己亲眼看亲耳听就不知道了?他是谁啊?一国掌兵皇子,手底下密谍硬探暗哨,肯定多如牛毛!”
“小幺说的对,不过,北平大军走了,这总是好事,至少一时半会的,咱们这日子好过一些。”魏水生接过了话。
吕丰飞扬着眉毛,又乐起来,“他知道最好,他要是不知道,岂不是明珠投暗?”
李小幺稍稍缓了口气,暗暗盘算,北平借道吴国,南北夹击梁国,这战一起,于梁就是生死存亡,必定要拼尽全力,于北平,这一战可没那么容易打,那二皇子打完这一仗,要腾出手,怎么也得半年一年,最早也要秋后了,嗯,有这半年的时候就足够了,趁着这半年,她得赶紧找好退路。
李宗梁不敢轻心,派人紧盯着北平军那边的动静,没过几天,就听到了吴梁边境战起的信儿,吴军各处设卡,拦截梁国流民。
吴国连自己的百姓都顾不了,哪还有功夫去管别国的流民!
李小幺长长的松了口气,在山上安安静静歇了几天,没事就坐在范先生门口的廊檐下,有时候看书,有时候听着满院的诵书声发呆。
这些孩子,这些妇孺,真有点什么事,跑都跑不快,这么一大群累赘,往哪里呢安置才好?
范先生动作缓慢舒展,沏了碗茶汤推给李小幺,“小幺这两天心事很重。”
“嗯。”李小幺接过茶汤,慢慢抿了两口,抬了抬下巴,示意在廊下读书写字的孩子们,“他们,总窝在山上,窝在这土匪窝里,不是长久之计。”
“山上不大安稳?”范先生明了的问了句。
李小幺放下了茶碗,这老范倒是个明白人,明白人好,说话便当,“嗯,出了点事,北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