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幺欠身答应,手指点着,但凡看着还算有点儿年青,五官还算周正过得去的,统统挥手不要,留下的,个个歪瓜裂枣,老丑胖大,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吕丰郁闷的看着面前越来越多、越来越丑的小姐们,突然机灵灵打了个寒噤,这小妖,不会连他一起坑了吧?这要是让他……那还不如一头碰死算了!
几个眨眼的功夫,李小幺就挑够了人,指挥着众小姐排成几排。
这么一会儿,铺子里楼上楼下的客人都已经闻风围了过来,那些被挑出去的小姐们也聚在门口,嘻嘻哈哈的看热闹。
街上的闲人你呼我叫,聚拢的很快,把分茶铺子门口挤的里三层外三层,伸长脖子看热闹。
吕丰端坐在高高的上首椅子上,被人看的浑身长刺般难受,这回,好象又被小妖坑了!
李小幺眼看人聚的差不多了,对着大堂中间嘻嘻哈哈、你推我搡的小姐们扬声喊道:“都听着!我们爷就是喜欢你们这样的美人儿,今儿个我们爷心里闷气,大家就跳个舞给我们爷解解闷吧,跳好了,一人十两银子!”
周围静寂片刻后,那群小姐们爆发出一阵热烈激动的欢呼和议论。
李小幺背着手,笑眯眯的等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不过么,得照着我们爷的规矩跳才行!”
“爷您说!您说怎么跳,咱们就怎么跳!只要有银子,怎么跳都成!”
“就是就是,爷说怎么跳吧!”
站在大堂里的小姐们中了头彩般,一个个兴奋的脸色通红,一声接一声的应承奉承,有十两银子,怎么跳都成啊!
李小幺斜了明显松了口气的吕丰一眼,慢吞吞道:“简单!脱了衣服跳!一件件脱,跳一跳脱一件,脱光了就算跳好了。”
大堂中的小姐们呆怔怔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愣了。
周围看热闹的闲人们却哄然大笑,拍着手跺着脚,拼命叫好。
“到底是有钱的爷们,会玩!”
“好!脱脱!快脱啊!”
“这法子好,快脱!哈哈!”
李小幺好脾气的看着大堂里的众小姐,“不想跳的,转个身,出去就是了,换愿意跳的进来!”
李小幺最后一句话是看着挤在门口的那些跃跃欲试的小姐们说的。
大堂里的小姐们急了,站在最前面一个满脸浓厚白粉的老小姐伸手拉开腰间的布带子,“十两银子呢!脱!咱干这行,还怕人看?”
周围的小姐连声响应,七手八脚,一边扭一边脱,很快就脱了个满堂彩。
这下子,分茶铺子里热闹的简直要掀翻了屋顶,大门口一连被人挤掉了两三扇门。
李小幺赶紧拿出那包帕子,在四周的混乱开始之前,飞快的将帕子塞到那些脱光的的小姐们手里,人手一只,一个个的交待:“拿着这帕子,去衙门街隔壁的紫藤居,找梁大人,一条帕子换十两银子,还有衣服,也让他一齐赔给你,该要多少就要多少,别少要了!看清楚了这帕子,这是我们爷的帕子!看这里,角上绣着我们爷的名字呢!丢了可就没了!十两银子!”
李小幺分完帕子,吕丰护着李小幺,在已经乱得无法收拾的热闹中拼命挤出来,一溜烟往西门逃之夭夭。
这股子热闹的祸水从瓦肆洪水般涌到了紫藤居门口。
一群衣不蔽体、披散着乱发,又老又丑的街头暗娼们挥着手里的极品茧绸帕子,争先恐后的挤到紫藤居门房口,高高举着,展示着帕子一角那绣工精致的如意,喊着叫着,让梁大人赶紧替那位二爷付这一人十两银子的嫖资。
紧跟在后面的那些来自城外的闲人嫖客们,其实多数是吴军中的兵痞,一个个兴奋无比的吹着口哨,跺脚尖叫着,起哄嚎叫,唯恐天下乱的不够。
这场吵闹动静太大,住在隔一条街上的方侍郎急忙带着人赶过来。
梁先生刚从北平军营地里回到紫藤居。
明天一早大军就要开拔,不知道多少事,他这几天忙得一天只能睡两三个时辰,听到门外的动静,急忙让人去问原委,这原委和护卫递上来的那条帕子,让他目瞪口呆。
二皇子这一天都在营地里给众人分派军务,这是哪跟哪的事?
可这帕子,确确定定是二皇子的帕子,这质地这绣工,还有这个如意形的’诚’字……半丝不假!
梁先生急忙带着几个护卫,拿着帕子上了紫藤居二楼,藏在窗户侧面,伸头往下,看着外面汹涌热闹的人群,和被人群围在中间,捏着帕子,拼命拍门的老丑小姐们。
这群郑城这样的穷县里最廉价的暗娼,衣不蔽体,一个个脸上胭脂水粉糊的简直分不清鼻子眼睛,张着大嘴、口沫四溅的号哭叫骂,顿足捶胸的要着银子。
那个被护卫拿走帕子的黑胖老小姐,干脆坐在门前台阶上,拍着大腿号啕大哭。
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