骡子焦躁的等待大哥对万氏天刀门设擂一事做出指示。
张楚却老神在在的品着茶,眉宇间不见丝毫沉凝之色。
就好像,万氏天刀门邀战的,压根就不是他。
“楚爷,这都快火烧眉毛了,您怎么还坐得住啊!”
等待了片刻,骡子终于坐不住了。
他总揽血影卫,对江湖的了解,或许还在张楚之上。
但也正是因为了解得太多,他才会如此焦躁。
初生牛犊才不怕虎。
老江湖,大多胆子都很小。
张楚放下茶盏,不紧不慢的轻声道:“先人言:逢大事,需有静气。”
“你执掌的血影卫与厚土堂,都是我太平会的要害,遇事更不可急,急就容易出错,错就要付出代价!“
“日后你每日抽出半个时辰来,什么事都不要想,就看看闲书、喝喝茶,好好养养气。“
他并不太担忧这件事。
气海大豪的确够强。
弱者只手断江。
强者开山裂地。
但还没强到突破逻辑!
例如地心引力,气海大豪就摆脱不了。
他们的轻功,必须借力,还飞不了多高、飞不了多远。
跟镇北王一脚踹翻牛顿的棺材,踏空如履平地的飞天相比,隔着境界!
既然能用逻辑来预估,那就能有针对性的对其制定斩杀计划。
“道理我都懂,日后再说。”
骡子已经不是那个张楚随便一两句就能忽悠住的骡子了。
他瞧着淡定的大哥,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什么,蓦地睁大了双眼:“您不是真准备去赴约吧?”
“那万江流可是四品!”
“您绝不能去!”
“了不起,咱们带着老兄弟们撤出玄北州便是!”
“我早就留好了退路,保证谁也追查不到我们!”
“只要出了玄北州,凭您的手段,几天就能重新拉起山头来……“
骡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快得就跟放鞭炮一样,几乎没经过任何思考……
显然,这些话已经在他脑海里徘徊好几日了。
他已经将自己代入大哥的位子苦思冥想了好几日。
他想不到破局之法!
四品,太强了!
抄家灭门,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旁的不说,他近段时日,一直在全力调查梁重霄的生平。
那位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就是一把杀人越货、抄家灭门的好手……
就连他们自己,不也踏平了金刀与合欢两门么?
杀人者,人恒杀之。
骡子有这个觉悟。
但不愿去面对这个结果。
“逃肯定是不逃了!“
张楚终于开口了。
一锤定音。
“从武定郡逃到北饮郡。”
“从锦天府逃到狗头山。”
“我不想再逃……”
他缓缓的摇着头说道。
“可万氏天刀门这次搞出这么大阵仗,摆明了就是冲着要您的命来的!”
骡子急了。
张楚一摆手,示意他听自己说完:”他万氏天刀门不是砧板,我张楚也不是鱼肉,想弄死我,那也得看看他们有没有一副好牙口!“
“此事我计较,你听我安排便是。”
骡子瞧着他的脸色,心头忐忑略略一松。
他就怕大哥头脑一发热,真去跟万江流打擂台战……
但只要大哥肯用别的手法来应对此事,他还真就不担心什么。
再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自家大哥的手段有多厉害。
他终于端起身侧茶几上茶盏,喝了一口。
张楚待他喝完后,才不紧不慢的问道:“万氏天刀门,你渗透了多少进去?“
骡子老老实实的回道:“不多,只有十来人,还大都是些仆役之流,记名弟子都只有一人。”
他没解释什么。
但张楚知道,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毕竟万氏天刀门从阴影下走到他太平会的对立面,至今还不到两个月。
“加大渗透力度,十日之内,摸清万江流以及他万氏天刀门一干气海大豪行踪,给我拟一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间节点……重点集中在万江流以及他万氏天刀门的三个五品大豪身上,那些六品的气海大豪,若有遗漏也不碍事。“
这很艰难。
但骡子想也不想的起身道:“是,楚爷,我这就去办!”
张楚朝他摆了摆手:“别着急,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我师傅的生平,查得如何了?”
骡子不太明白现在万氏天刀门的事这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