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楚在太白府停留了三日,内心总算是安宁下来了……
知秋怀胎已近九月,他怕自己这一身煞气冲撞了她腹中的孩儿。
三日。
他砸下了十万两银子,安排随他北征的七千红花堂弟兄们吃喝(嫖)赌。
注意,这还只是“安排”的花费……
他们真正的“外勤津贴”,会在他们返回所在分舵后,由分舵下发,为数不菲。
伤残者与战死者的抚恤,更是足够一个三口之家十年吃喝不愁。
合计起来,这次他北上,至少花销了三十万两白银!
张楚不心疼。
毛毛雨而已。
太平会发展到现在这个规模,挣钱早就不再是问题。
现在,很多时候都不再是太平会自己去想挣钱的路子。
而是北饮郡内的大族豪商们,哭着、喊着、追着、求着要送赚钱的路子给太平会。
太平会还得挑一挑、拣一拣,不合胃口的生意,不下手。
现如今,哪个月不是十几万两的结余,一车一车的往太平镇总舵的银库里拉?
没地儿花!
所以,怎样把挣来的钱转化为太平会的软实力和硬实力,再去赚更多的钱进一步提高太平会的整齐实力,从而形成良性循环,才是太平会面临的问题。
张楚心头甚至有一个还不太成熟的想法:制定战役津贴制。
将这种大规模的厮杀,定义为战役。
每场战役的参与人员,都能在每个月的例钱之外,再多出一部分战役津贴。
不会很多。
但只要太平会在一日。
这个钱他们就能拿一日。
同时,将这些参战经历,全部记入档案,同等条件下,优先晋升!
血性之气,只可鼓,不可泄。
推行这个政策,就有望固化帮中弟兄敢战、求战、不畏战的血勇之气。
他有预感,这次北上之后,太平会的实力以及影响力,已再上一层楼!
北饮郡,或已不再是限制太平会的牢笼。
……
七千人马从太白府启程。
行至狗头山的时候,已只剩下千余总舵的人马。
其余的五六千人,已尽数转道返回所在的分舵。
在张楚的眼中。
这遍布整个北饮郡的五六千人,就是五六千个根正苗红的种子。
能得到多少九品、八品、七品的果实。
他不知道。
但肯定比以前那些歪瓜裂枣种子,更多!
……
“希律律。”
青骢马停在了张府的大门外。
张楚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迎来的府中下人:“大青这次立了大功,给它准备点好吃的,让它好好养膘!”
说着,他拍了拍青骢马修长的马脸,冷不防青骢马一甩头,长长的舌头舔了他一耳朵口水。
“哈哈哈,你这个臭家伙!“
张楚笑着把努力往他面颊上凑的马脸推开。
“祝贺老爷凯旋。”
抑制不住欣喜之意的温婉声音传来,张楚一回头,就见一身金红色华丽长袍的知秋,领着府里的女人、孩子和下人们出迎。
张楚见状,随手解下腰间的惊云刀抛给大刘,快步迎上去:“外边风大,你出来作甚。”
知秋用力的握着他的大手,连指节都已发白。
“您大胜归来,妾身哪还能坐得住?”
她说着吉利话,目光却只紧紧的看着张楚,明媚的眸子中隐隐有水光在荡漾。
什么凯旋!
什么大胜!
她才不在乎呢!
这天底下最大的事,就是他能平平安安回家。
这些日子,他不在家中。
她就是一家之主。
大事小事,她都必须端着、撑着!
连夏桃,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她都要严厉的呵斥。
她要帮他管着这个家。
也只有他回来了。
她才做回她的小女人。
张楚瞧着这张因为怀胎而多了几分婴儿肥的清丽面容。
一股涓涓细流般的暖意,自心底涌起,打破阴霾、镇压阴冷、冲散暴虐,高歌猛进,占领他的眉宇高地。
他轻轻摩挲掌中的有些冰凉的小手,慢慢露出了一个毫无负担的痞子气笑容:“来,小姑娘,给大爷我笑一个。”
知秋一下笑了出来,眼中荡漾的泪珠子一下子就划了下来。
但她哪能当着这么多府中下人与近卫与张楚调笑。
只能没好气儿的横了张楚一眼。
张楚必须得承认,他被知秋这个眼神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