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
这句话让朱雨深打了个寒颤,他低下了头。胡玉琴也自觉这话不该说,因为媒没做成也就不存在媒人了。幸好沈兵转移了话题,他和胡玉琴说起了别的事。闲聊了一阵后,朱雨深和沈兵走了出来。他们交换了手机号码,并约好下次一定要在一起喝几杯。
但是生活中总是琐事繁多,时间也总是过得匆匆,一段时间后,他们还没有再次相聚。沈兵有空时却经常到不远处的胡玉琴店里,来聊一些有关朱雨深的话题。
自从调到黄镇派出所后,沈兵觉得这里人到处都是灰头土脸的,不能和城里的人相提并论。然而气质高雅、容颜如玉的这家文具店的老板娘,却能算是此处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有事没事时,他都会过来闲聊几句,时间一长,相互就熟了。
恰好胡玉琴一人在此也比较无聊,沈兵此举,可谓正中她的下怀。只是直到朱雨深来她新店这里之前,两人都没提到过他。但现在他们俩谈话的很多内容已是围绕着朱雨深展开了。
关于朱雨深以前的事、家庭出身,以及所施的爱心**、和谢五妹的纠葛等,他们两人互通有无,让前来旁听的人都有了基本的了解。他们俩谈得越多,胡玉琴越觉得朱雨深的故事富于传奇色彩,她对此很有兴趣;而沈兵了解到朱雨深走工作岗位以来,所经历的这些点点滴滴的事,直为自己往日心中的偶像扼腕叹息。
好不容易轮到一个大休。沈兵一大早就给朱雨深打电话。约他过来喝酒。
这天正好是个星期天。朱雨深接电话时正在宿舍里写作。他右手拿着手机到窗前看了一眼,外面天已经下起了小雨。雨密密斜斜的,让他觉得闷的慌。所以他很愉快地接受了沈兵的邀请。朱雨深撑着伞骑车,照着沈兵的指点来到他家。
进门前,沈兵夫妇已站在出租屋的走廊里在迎接他。打过招呼后,朱雨深看了一眼沈兵的老婆,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子,但发型打扮都很入时。她见朱雨深在打量她。有意昂了昂头,显出很高兴的样子。
饭菜早就准备好了,以在镇买的熟菜居多。毕竟他们家就在镇,而且熟菜弄起来方便,也都是下酒菜。喝了几杯后,朱雨深的头开始有点小晕,并找回了感觉,不像进屋时比较拘束。同时他们俩同学也打开了话闸子,说些酒话。说话时沈兵夫人不断在他们中间走着、窜着,给他们续着酒菜。一段时间后。她坐到房间里看电视去了。
自从感觉到有点发飘后,他们俩便海阔天空、心无旁鹜地说起话来。他们首先提到了各自所了解的一些中学同学的近况。总结了一下。不管是中学毕业后升学的,还是就业的,好像处境都不怎么乐观。
说起来,他们俩人倒是命运的幸运儿,毕业后都得到了一个比较稳定的、体面的工作,收入也算过得去。相对于那些花了很多钱读书,却工作无着;或是没有升学,小小年纪就出去打工做苦力的人真是幸福多了。
他们俩一致认为,在自己所认识的范围内,还没有某个人完全是通过个人努力而挣到大钱或取得成功的。现如今,农村经济凋敝,钱不断贬值,众人几乎都是为生存而在挣扎着。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朱雨深吁了一口气说,往事不堪回首!一年前,他因为办事经过小时候曾经就读的母校。看到虽然教室已换成了三层的新教学楼,但只有几个小孩在里面读书,教师也只剩下一人。十多年前那种喧嚣、繁闹的景象再也看不到了。有谁能想到歌舞声、朗朗的读书声曾在这里响彻云霄呢?为什么如今的乡村、如今的乡村小学会变得如此的萧条呢?
两个人说到动情处有时要激动得拍案而起;一会儿又幽愁得紧锁眉头,沉默一阵,继而是叹气。如此这般,等吃完饭,已是两个多小时下来。
离开时,朱雨深邀请沈兵什么时候到学校里去喝酒,去他的新房玩等。一顿饭下来,两人在黄镇俨然成了兄弟般的人。朱雨深觉得他在黄镇多了一个倾诉的场所,宛然是多了一个亲人;沈兵通过聆听朱雨深那些迸现哲理的言语,以及从胡玉琴那里所了解到的朱雨深所做的那些善事,他由衷地佩服朱雨深。他觉得朱雨深似乎能算得一个完人,在黄镇真是很难得。但优秀的朱雨深,这么多年来都没曾俘获一个女人的心,从而结为伉俪,这让沈兵百思不得其解。
几天后,校领导安排朱雨深到市里玉山区的一所中学参加交流会,也就是外出听课、开会等事。这是朱雨深来黄镇第一次有机会参加此种交流会,他显得有点激动。出发的那天早晨,他精心梳洗了一番,穿那套自己所钟爱的,只有出席重大场合的时才会穿的黑西装,内心兴奋地来到操场集合地点等车。等他一到,发现夏有礼等几人也打扮得油头粉面在那里叨着香烟吹牛了。
人到的差不多了时,带队的老校长点了一下名,还差一个。他刚埋怨一句:怎么这么迟还没到!就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古明秀像蝴蝶一样飘了过来。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朱雨深一眼,在众人略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