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僧双眉一轩,似乎要发怒,脚下却后退两步,结巴道:“你。。你。。要干什么?”
那老僧还未开口,摩提耶罗便又走出,拍了拍手掌,道:“尊者拈花,轻柔过云,无相如风,好一个拈花指。早听闻少林寺澄正和尚武功高强,今日当真让人开了眼。”原来那老僧正是达摩院首座澄正禅师。
冷小小见到师父下场,不仅救了小沙弥,又轻描淡写间夺了黑衣僧手中檀香,已是热血沸腾,激动莫名。雁无忧咋舌道:“这等功夫,真是见所未见。冷兄,为何你的武功却显得硬实有余,没这般轻柔?”冷小小略有遗憾道:“说起来都怪秦二叔,坚持要我自小修习傲血战气,这门内功是天策先辈用于战场厮杀所创,因此相较少林内功刚猛有余,却缺乏柔韧。因此学不了拈花指这等形柔实刚的武功。”
几人目光回到场中,摩提耶罗指了黑衣僧道:“贫僧来介绍一下,这位乃是吐蕃国佛宗黒教法王鸠摩罗什。”
澄正低眉道:“阿弥陀佛,贫僧久仰吐蕃鸠摩上人的大黑轮手印功夫,却不知上人为何这等霸道,不问情由,出手伤我寺中一个毫不会武的弟子?”
鸠摩罗什似乎缓过神来,傲然道:“这小僧胡乱敬香,藐视佛祖,本座岂能坐视不理。”
澄正问道:“然则如何敬香才对?”
鸠摩罗什道:“自然先从右边插香,誓断一切恶,其次左边,誓修一切善,最后正中,誓度一切众生,这般才对嘛。”
澄正道:“世间一切,水无常势,形无定法,贵教法义既是如此,我中土佛教也自有规矩。佛说众生平等,皆有自悟。上人又何必执拗,定要所有人都依照你的法子。今既然来到我少林,我为主人,自然按着我少林的规矩礼佛便是。”说着从新把香点燃,举眉一拜,念道:“供养十方三世三宝。”说罢分出头香朝鼎炉正中放去。
鸠摩罗什双掌一错,喝道:“老和尚,知错不改,巧舌如簧。”朝澄正猛击过去。澄正却不转身,肩头轻让,这一掌啪的击在千斤重的鼎炉上。那鼎炉纹丝不动,鸠摩罗什只痛的龇牙咧嘴。
澄正的第一支香也安然置于正中,他又分出第二支香,拿在右手,念道:“供养历生父母师长。”鸠摩罗什黑掌如风,再度连攻十几道手印。哪知澄正根本不硬接,握香的右手纹丝不动,左手不停撩挡,将攻来的手印尽数拨开,以致鸠摩罗什每一下都难以将力气使足,尽数打在香炉铜壁上,只把鼎炉轰的连连摇晃。
澄正将第二柱香轻轻安插好,左手举起最后一支香。鸠摩罗什脸皮涨得通红,一声爆叫,心想绝不可让他把最后一香放入,这次他学乖了,不再对着澄正,而是他手中的檀香,暗忖只要将这香折断,看这老家伙还神气的起来。他瞅准时机,鼓足气力抓过去。
澄正捏着燃香的右手向内回拉,掌缘正好切在鸠罗摩什手腕穴道上,同时手一松,檀香落下。鸠罗摩什被撞中穴道,手臂酸软,不由自主接住了落下的燃香。澄正趁势双臂向下一压,犹如鸠摩罗什拿着香亲手插入香炉中。人群中顿时爆发一阵喝彩之声。
只听澄正最后吟道:“供养十方法界一切众生。”回身合十道:“多谢上人,亲敬此香,功德无量。”
鸠摩罗什毕竟不是市井无赖,心知自己一败涂地,再纠缠下去只会更加丢脸,愤愤回礼,摇着头回到吐蕃众僧的坐席。
摩提耶罗怪笑一声,道:“澄正老僧功夫虽高,却犯了嗔戒。你这般与人动手过招,执着胜负,岂是修行人该有之举?”
澄正笑道:“嗔是心,也是空,说是有,也是没有。”
“阿弥陀佛。”方丈玄正起身正色道:“澄正师侄所言隐含禅机,让人敬佩。”
摩提耶罗冷着脸,道:“我释迦佛法传入中原汉地,却被你们曲解成这等似是而非的奇言怪论。若如你所言,世间无事万物都可有可无,那我现在要取你性命,是否也可?”
澄正道:“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一个人在世间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前世来生的因果业报。摩提法师要取贫僧性命,自有缘起,但是否能成功却也不是法师一人说的算。”
摩提耶罗道:“如你所说,今生所得是前世的业报,那我来问你,你上辈子究竟是做的好事多,还是坏事多,才在这一世出家当了和尚?”
澄正想了想,道:“妄念不生为禅,坐见本性为定。贫僧修行不足,还无法解答法师此问。但无论前世为善为恶,此生身入空门,自当知足随缘。须知一切烦恼,从心想生心不妄想,人生变得自在。”
摩提耶罗一愣,神情中似乎隐现一丝迷茫,口中反复念道:“心不妄想,便得自在。心不妄想,便得自在。”
远处的雁无忧惊奇道:“澄正大师好厉害,几句话就将这番僧说服了,你瞧,那家伙语无伦次说什么。”
慕容云清问道:“你听懂了?刚才澄正大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