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紫霄策》,因修习法门奇特,功成之后,每当施展开来,真气中蕴涵电弑之力。因此自艺成起,除师父外,从未有人能在武学上压制他。初始见到叶随云,方浚心中倒也不怎么担心,对方就算再厉害,毕竟年岁尚欠,要知武学内功一道就好似天底下所有的手艺活一样,需得年积月累的修行和练习方能渐渐精熟,积厚,反复提升。
让方浚想不通的是自己以天纵之才,得名师指点,加上寒暑不断的毅力,方能在不足三十岁有此境界,怎可能败给面前这青头小子。却不料今日碰到的对手恰恰不能以常理来判断。秋雨决从习练方法到实战运用都与人常熟知的正统武学背道而驰,所以叶随云得出的成就也不能以常理度之。再加上刚猛与精谲兼具的降龙掌,两者合而形成现在这身绝横天下的武功。相形之下,方浚毕竟逊了一筹。
现今最让他悚惧的是身形已开始为对方气场所罩,移步间已不似最初那般矫捷,渐渐蹒跚起来。
眼见这杀人魔如此难缠,叶随云得裕有思,这恶贼功力高强,最甚的还是心计狡猾,从不和自己正面相对,而是泥鳅般不住左右闪动,自己这掌力十成中倒有八成被他躲开,这么下去可不成。
只因长久背负罪名的压力,叶随云乍一面对陷害自己的贼人,无法平心静气,上来就是一通刚劲十足的打法,却正好被方浚利用,迟迟奈何他不得。
想通了就变,叶随云呼呼猛发两掌,将方浚稍稍逼开后,全身环萦的气流陡然间消失无踪。方浚站定脚步,胸口不住起伏,显然耗力甚大,心想:“你就此罢手最好,就算你厉害,难道本公子不会跑吗?”念头刚闪过,就见叶随云轻轻抬手至肩,全身缓慢一起一伏,随着韵律身子侧转,单手一挥,看似轻飘飘的拍过来。
这一掌与刚才的猛烈毫不相同,反差甚大,无半点风啸之声,方浚瞧在眼里,仿似幻影光晕,没有实体。对方的手忽快忽慢,忽伸忽缩,还拖着影子般,乍看不快,却几乎眨眼间就来到鼻尖两尺处,其中力道封含掌心,吞吐不定,叫他一时间竟不知该怎样应对。
想归想,可方浚深悉此时容不得半点迟疑,双手一拢,合指成锥,点向叶随云掌心。就在两人将碰未碰之际,方浚心头猛的一紧,习武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招决不能接,大骇之下连忙抽身,无奈已躲避不及,只移开半个身子,左肩被叶随云一掌拍中。方浚浑身俱震,但觉丹田涨裂欲爆,吼间一痒,一大口血喷出,断缆崩舟般倒飞出去,摔倒在地。
代施大喜,跳上前,一拍叶随云肩膀,喜道:“放牛娃,真有你的。亏我还为你担心。”哪知叶随云周身真气缠绕,肩头被这一拍逼出反震之力。将代施的手弹了出去,好在她这下未使上内力,否则怕要是个骨折受伤了。代施大叫一声,揉着手腕道:“你个死放牛娃,显功夫吗?”
叶随云见状,连忙扶住代施的手,一股内力送出,歉道:“真是对不住,我刚刚没注意到。”
代施感到柔和的气息传来,顿时疼痛消了大半。待反应过来,见手被叶随云握着,禁不住脸上一红,连忙抽回手道:“好了,原谅你了。”眼见她没有继续怪罪,叶随云大是奇怪,这姑娘今天真好说话,要是平时,指不定又是一顿抢白。
行不法走过来拱手道:“多谢少侠相救之恩,还有对这恶贼手下留情。”
叶随云长吁一口气,笑道:“行捕头不用多礼了,在下总算洗清了所负之罪。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去杀,让他自己的良心受煎熬吧。”透着股子轻松,想来自到扬州后,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心情通达舒畅过。
行不法冷哼道:“只怕他根本没有良心。”说完吆喝远处刚刚灵魂归位的麻五和老驴两人架起方浚。叶随云见他虽面色发白,受伤不轻,却还在冷笑,不由好奇道:“阁下果然特别,竟还笑的出来,真有你的。”
方浚道:“叶随云,我们还会见面的,这不过是刚刚开始。”
叶随云也不以为意,笑道:“阁下害死那么多人,秋后即明正典刑,你我二人恐怕很难再见了。”
方浚突然问道:“你的掌法似乎是失传已久的降龙掌吧?”叶随云被猛不丁一问,一时竟答不出话。却不知方浚自小得方乾精心栽培,天下武学无不了然于胸,这才有此一问。
眼见叶随云的神情,方浚知所料无误,不再言语,心中思潮起伏:“他竟懂降龙掌,小时候就听师父说起过,那是天下一等一的武功。不知这家伙究竟是何来历,定要将此人除掉。”有这想法不单是针对叶随云三番四次对其计划的破坏,更有私念在其中。方浚这人打小就心比天高,自诩为天纵之才,从未将别人放在眼里。这回受杨钊之邀,本欲借机驰名天下,暗中还可达到自己心中目的,可叶随云的出现却让他有种强烈的危机感,只觉有此人在一天,自己满腔雄心壮志都是一场空。
“先将这杀人凶手带回刑部大牢,待衙署审理后再行处置。”行不法大声招呼两个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