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
代施一急,身子飞起,一个燕子抄水,落在叶随云身前,将水道图塞过去,气道:“这破东西谁稀罕,你这鬼头鬼脑的放牛娃,不愿叫姐姐直说呗,还把师父抬出来,满肚子坏主意。”
叶随云接过图册,嘻嘻一笑道:“早知道你是好姑娘,凶巴巴的小心嫁不出去。”本是玩笑之言,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代施脸上一红,不再言语。叶随云毫无察觉,抬头问道:“还有一事,那天夜里,你为何会出现在崔家,哎,当时我还以为。。。”他本想说以为是代施杀人,幸好经过昨夜的水中探查,得知了真相,这句话就问不出口了。
代施面色微变,回道:“我本是要去打探师父的消息,因为那里是南洋商会的分舵,哪知这么巧,和你几乎同时到达,只比你早了一刻。当时我见门外站了好多人,全都执握大刀。我心中起了疑,便从后院埒墙翻了进去,目及所见已是满地的死人,触目惊心。那杀人凶手武功极高,最后几个武师几乎是被他一招便取了性命。我缩身暗处,也不敢出去,直到他离开,这才松了口气。他刚刚一走,你这笨蛋放牛娃便推门走进来,往后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回想起那夜情景,代施仍是心有余悸,无奈道:“哎,要是你能早到一步,那杀人魔头也难逞凶了。”话中不经意间透露着对叶随云的信任。
叶随云神色黯然,摇头道:“没用的,我几时到步,他们早就算计的清清楚楚,总是会在我到之前动手。”又问道:“当时那小女孩哭喊,你为何要阻止我?”
代施道:“这人手段那么狠,怎可能会漏了一个小孩子,我当时便心中起疑,想这其中必定有诈,只是你这放牛娃不顾一切的还是冲了进去,而那个捕快带人紧跟着闯进来,我也只能离开了,要知捕快可是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叶随云知她说的是七省巡捕行不法,此人和代施一个兵,一个盗,自然是水火不容。又想到代施虽然年轻,江湖经验却比自己强得多,她能察觉出不对,自己确是冒冒失失往里闯,一下就把凶手名分坐实了。
叶随云问起一直挂念的卫栖梧,代施道:“我已和师父失去联络很久了,因此才会想在扬州这里打听一下。”眼见叶随云容有忧色,笑道:“担心什么,我们师徒经常一年半载不碰面,况且凭师父的本事,打不过还跑不了吗?不会有危险的。”
叶随云点头称是,便也不再多想。随后将自己昨夜打探到的事情,包括被不灭烟发现后,他看到李复的铁牌便道出了身份等事也都毫无保留的详述给代施,最后道:“现在已知那个凶手叫方浚,最大的问题是如何证明杀人者是他而不是我,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
代施蹙眉沉思了片刻,随即脸露欢颜道:“有啦,既然知道了凶手的身份,那就好办。耳朵伸过来。”叶随云看着代施明艳妩媚的笑容,不禁微微一呆,反不敢凑脸近前。眼见代施面露诧异,心道:“我这是怎么了?人家代施心中坦荡,我却这么扭捏,莫的让人笑话。”如此一想,心气顿壮,便走近过去,两人低声如此这般商量一阵,议定了计划。叶随云团眉道:“计策好定,但最大的难处是掌握不到方浚的行踪?”代施伸手问道:“你刚刚说有块奇怪的牌子?给我看看。”叶随云茫然摸出上面印着‘隐元’二字的铁牌递过去。代施左右反复看了看道:“不出所料,这可是个有用物件,有了这铁牌就好办了。”凑到叶随云耳边又是嘀嘀咕咕说了一气。
叶随云自小从未经历过男女之情,心中犹如一张白纸,自然不明白方才奇怪的感觉乃是青年男子面对妙龄少女的正常反应。看着代施离去的身影,叶随云心中不舍,暗骂自己奇怪:“明日便又能见到,这有什么舍不得的。”殊不知自己已经无意间触碰到了那种说不清,道不明,朦朦胧胧,却又清甜芬芳的初恋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