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阵阵冷风从毫无遮拦的窗口吹了进来,南方的冬风虽说没有北方的寒冷刺骨,但有一种别样的清冷,透过微张的毛孔,侵入瘦弱的身体,让人寒意顿生。
窗口三尺见方,离地足有一人多高,透过窗口只能瞧见不远处枯萎的柳树,没有一点点生命的迹象,死寂一般。
视线移向远方的夜空,一如昨夜,漆黑如墨,群星闪耀,偶尔一二颗流星划过夜空,眨眼间就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这夜纯净透明,如梦如幻,如诗如画。
夜空下的另一边,应该是穿越前的江城吧,那里的你们可好吗?
岳霖怔怔地注视着窗外,陷入迷茫。
初临南宋,这不幸的人生孤舟却搁浅在大理寺狱如此不堪入目的地方,以后还有丧父之痛、流放之苦、生存之忧,各种无名的磨难还会接踵而至,至死方休,岳霖心有不甘!
少年时,潘三爷爷教岳霖练习过少林气功的方法,深深吸气,将真气导入腹部,也就是丹田所在的地方,然后又呼出浊气,疏通经脉,达到练拳先练功的要求。
高中毕业时,岳霖的少林气功就练的不错了,一掌下去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也正因为如此,在公安大学进修的那几年,岳霖的格斗课是全年级唯一的满分。
此时,岳霖竭尽全力调整着心情,双腿交叉地坐立,面朝窗口,消除杂念,按照前世的练功方法,吸气、吐气,吸进窗口吹进的清凉,收入丹田,复又双掌朝天,缓缓逼出体内的浊气,浊气凝结成清晰可见的白气,眨眼就无影无踪,丹田渐生暖意,寒意慢慢消去,感觉生命变得强悍起来。
十余天来,岳霖就这样周而复始地练习少林气功,一点点的积蓄着能量,不厌其烦,日见其效。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这是个晴朗的清晨,太阳如约而至,一束阳光穿过窗口,照在墙上,泛微的红光稍稍给牢狱之中的人们一丝暖意。
岳霖感觉身后有人在注视着,不用回头他也知道,那是李氏夫人,他现在的母亲。这个中年妇女全身散发着中华民族最为慈祥的母爱,尽管她还那么弱小,在岳霖产生烦厌、焦躁,甚至饱受酷刑的的时候,她总是拼尽全力地去呵护、慰籍自己的儿子。
岳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喃喃道:“母亲,您受苦了。”
对,融入这个英雄的家庭,无疑是幸福的,他的心中一阵阵温暖。
“开饭啦!”两名狱卒机械地抬着一个木桶,桶里的小米粥稀的可以照见人影,一人一碗,狱卒老练地给岳霖母子打了五碗,然后又走向其他的牢房。
穿越以来,农药是吃不到了,可这伙食委实也太差了,早晚一律潮的,一人一碗小米粥,没有小菜,中午一人一碗米饭,咸菜当家,偶尔会炒个鸡蛋,煮条小鱼,鱼还不新鲜,几乎没有荤腥。有时候,碰到发霉带着馊味的饭菜,一家人难以下咽!
这是人呆的地方?我可没有三高,不需要减肥,这种日子怎么过啊?岳霖低声叹息。
早饭后,岳霖正寻思怎么才能见到大理寺卿周三畏的时候,只听牢房尽头传来狱卒的吆喝声:“众囚徒听真了,周大人巡监来了,不得喧哗。”
片刻功夫,一名三十几岁的男子,下额长着三缕胡须,身着紫色官服,曲领(圆领)大袖,头上戴幞头,脚登革履。岳霖看了,心道这个周大人不简单啊,紫色公服,可是四品以上的官员啊,放到现在最起码也是一地级市的书记。
周三畏走到关押岳霖家人的屋子前,漫不经心地瞧了瞧母子五人,他面无表情,扭头问钱三麻子:“这岳家母子近期可有异常举动,他们状况如何?”
钱三麻子满脸堆笑,脸上的褶子都被挤了出来。忙不迭地应声道:“还好!还好!情况正常!也大人在,这些个囚徒谁敢犯事!”
“哼!”周三畏好像不满意似的哼了一声,也不搭理钱三麻子,更别说问话狱中之人,独自迈步走向下一个牢房,众狱卒紧随其后。
不对啊!历史上的周三畏可是同情岳飞的,他没有和秦桧、张俊等奸臣同流合污加害岳飞,没有和万俟卨、罗汝楫、何铸等人对岳飞父子滥用酷刑,是一个“拼却乌纱,不顾性命“的刚正法官。岳霖心想。
不行!我一定要当面问话,看看这个周三畏对我父冤案的态度。岳霖知道这里秦桧、张俊等奸臣的耳目众多,和周三畏单独见面几乎是不可能的。“对,潜出监牢,夜访三畏。”岳霖暗下决心。
建有十个城门的临安可是当时重量级的大成城市,城内繁华似锦,百业兴旺,历史上就有“暖风吹的游人醉,错把临安当汴京”说法。大内、衙门、商铺等房屋数不胜数,夜访三畏这对穿越而来,初临临安的人来说难度简直是太大了。
岳霖微闭眼睛,搜肠刮肚,他知道杭州凤凰山麓真“步步有历史、处处有典故,这里有园名曰“御园”,属南宋皇城遗址范围,而且是皇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