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主说道:“因为你做的是坏规矩的事情,惹得太多人不高兴了,监正之死这事想要平下来,那就必须要有人站出来,而那个人不就只能是我了吗?”
“今天过后,人们将会知道我从神都来到这里是为了杀你,最终却没有动手,无功而返。”
他的声音颇为潇洒:“任谁再试图对你动手,都不得不考虑我今天这一次后退,你接下来的处境将会变得惬意上许多,而我则会在暗处替你走动,尽可能让这件事平息下来,让你过些平静日子。”
顾濯说道:“我见过皇帝陛下,他不是瞎子。”
听到这句话,司主笑着说道:“这个担忧很有道理,皇帝陛下当然不是瞎子,相反,陛下目光如炬可巡视天地,因此我会亲自前往景海给出解释。”
顾濯不再多言,问道:“我需要为你做什么?”
司主摇着头叹息了一声,自嘲说道:“就当做是我的歉意吧,毕竟我让秋思杀你是事实,此事过后你能不记恨我已是最好,别的便也都无所谓了。”
顾濯说道:“还有别的事情要交代吗?”
司主沉思片刻后,说道:“就这些吧。”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要迈步离开,却又想起了一件旧事。
“不要和皇后走得太近,那样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可言,有的必然都是麻烦,保持住现在的距离就好。”
“至于见面礼,这次不方便给你,等神都再见吧。”
“好好活着。”
司主轻轻地挥了挥手,衣袖随之而动。
春风再临,带走幽深峡谷内的寂静,让此间事物再次鲜活起来。
他神情淡然地从车辇薄纱中走出,与裴今歌点头致意,但却一言不发,转眼已然随风去。
来来又去去,实在太匆匆。
一切彷佛错觉般。
无数视线中,坐在车辇里的顾濯没有当场暴毙,或是头颅被斩落,鲜血从脖子处如逆流瀑布般冲天而起,他就好好地坐在那里,找不出半点被伤害过的痕迹。
他的声音在这注视中传了出来,是让车队继续前行,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幽深峡谷一片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轮碾过地板的声音才是再次响起,回到日常中。
……
……
裴今歌掀开帘布,走进车辇内。
她的笑容早已消失无踪,眉眼间泛着的情绪是凝重,墨眉早已微蹙。
不等她开口,顾濯的声音已然响起。
“天命教的事情被他猜到了。”
“然后?”
“他向我承认他与盈虚是挚友。”
“有些意思。”
裴今歌闭上眼睛,在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再次发现这局面比她预想当中的还要再复杂上数倍。
想要理清楚这其中的关系,数十年时光掩埋之下的利益往来与真正立场,难之又难。
每逢此时,她都会觉得杀人果然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人死如烟散,万事皆尽。
可惜,都是想杀而杀不得的人。
顾濯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徐徐而至的微风,轻声说道:“距离抵达神都还有几天时间,想不通的问题可以慢慢想,不必着急。”
“也对。”
裴今歌说道:“至少现在不会再有人来阻你了。”
连巡天司司主这么一位羽化境的最强者都不得而返,接下来谁敢在这段路上作祟?
……
……
“那些话你们都听到了,怎么想?”
顾濯在心里说道。
此间万物早已有话想说,奈何先前不敢惊扰,这时候自然奋勇发言。
“肯定是不能信的啊,这人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面厚而心黑这五个字用在他的身上,再是合适不过了,信这样的人和自杀到底有什么区别?”
“我的看法倒不同,主要是他千里迢迢走上这一趟,莫名其妙地自曝其短,当面告诉你自己和邪魔外道有过勾结,这不管怎么说都是切切实实的诚意,可以稍微信信。”
“那我认为事情的关键不在于相信与否,而在于不要去思考,因为当你去思考这值不值得相信那一刻起,你就会和他生出越来越多的因果了。”
“知道,本身也是一种因果,可以被利用。”
“但这怎么可能做到什么都不想呢?只有死人才能做到吧?”
“不行……这越说我越觉得你被人当作是棋子了。”
落在顾濯心湖的声音很是吵闹,寻常时候许多习惯沉默的存在都参与了这场谈话,比如那一线来自太阳的天光。
之所以如此反常,是因为它们清楚意识到顾濯处于一个相当危险的处境当中。
如临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