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情非得已  诏道于天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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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灿灿笑了笑,说道:“谁让他碍着我做生意了呢?”

接着,他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奇问道:“我记得这老头儿就是被你送去养老的长洲书院副院长吧,你是怎么让这人心甘情愿为救你而活命的?”

顾濯说道:“我也很意外。”

金灿灿微微一怔,说道:“莫不是你那时候觉得他和那医生一样都是来暗杀你的?”

顾濯平静说道:“嗯。”

金灿灿很诚恳地摇了摇头,说道:“像这种老学究最是麻烦不过,而且他和你有仇,我干嘛要费力去说服他呢?”

顾濯说道:“那你也不必杀他。”

金灿灿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有情绪的人,没法像你这么冷静冷漠到冷血的程度,杀个人泄泄愤怎么了?这很正常的好吧?”

不知为何,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很奇怪,隐隐有种自嘲的味道。

顾濯听出来了。

“好了。”

金灿灿敛去多余的情绪,说道:“时间不多了,继续吧。”

天地间风雨骤盛。

云层中渐有明亮蕴积。

顾濯神情冷漠。

……

……

从旧皇宫到叶家宅邸的路途并不漫长,宋景纶在风雨中奔赴到一半的时候,便已隐约听到那一声轰鸣。

他下意识加快了脚步,雨水随之而打湿了他的衣衫头发,却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怒意,只让他的道心被洗练的更加干净。

地宫之中,监正面朝大钟。

钟身不是明镜,无法倒映出他那愈发幽深的眼神,他清楚感知着叶家宅邸发生的一切事情,不曾错过哪怕半点。

于是他因为顾濯毫无还手之力而皱起眉头,心想你怎会仅止于此,难道你真就只是如此?

这样的思虑让他渐渐滋生出某些情绪,疑惑不解与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候,地脉忽生紊乱。

监正醒过神来,看着正在震颤不休的大钟,发现自己的感知居然因此而断开,无法再继续进行窥视。

这当然不是一个好的变化,但他却为此而兴奋了起来,因为这才是他想象当中的画面。

为了迎接这变故的发生,他早在进入望京前就做好了准备,时刻等待着。

……

……

废墟中,金灿灿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然后他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出铲。

人随铲动。

雨幕中破开一道空洞,一道寒光从中跃出。

这时候的顾濯手中已然无剑,只剩下一具血肉之躯,想要挡住这一击最好的办法,毫无疑问是唤出三生塔,以此正面对抗。

三生塔作为至物榜上前十的重宝,即便他的境界和金灿灿有着绝对的差距,无法强行把那把铁铲镇压住,想来保命也是绰绰有余。

唯一的问题是……这不见得能够杀死金灿灿。

在没有办法确保杀死他的情况下,只要他活着逃了出去,那后果将会极其严重。

而且金灿灿之所以废话连篇,极有可能就是那位藏在幕后的买家的要求,而这个要求的真正目的……或许就是让他使出这样的手段。

故而顾濯不曾动用三生塔。

寒光袭来之时,他的念头随之而动。

暴雨倏然凝聚为一体,如藤蔓般缠向那把铁铲,死死绑住。

金灿灿心生错愕,因为这分明就是流云剑解。

但他知道谢应怜与顾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后者没有任何道理习得这门道法,此刻何以施展出来?

更为可怕的是,这流云剑解明明是针对飞剑的手段,此刻被顾濯用在他的铁铲之上,居然找不出半点生涩勉强的意味,流畅至极。

这是很难想象的一件事情,因为铁铲不是飞剑,真元的运转方式与驱动飞剑有着根本的不同。

然而在顾濯的手中,流云剑解却是仿若天成……不,更准确地说就像是天地正在与他合力。

“原来王默远未把你逼到极限。”

金灿灿手腕微转,以磅礴真元震断雨水形成的锁链,继续落铲。

便在这时候,他发现顾濯竟是欺身而上,来到了他的身前,递出剑指。

两人的距离本就相隔不远,这就是刹那间的事情。

那道剑指落在他的胸口,隔着心脏,迸发剑光。

就算是归一境的强者,面对顾濯这突如其来的一击,不死也要负伤。

但这对金灿灿而言没有意义,因为他的道体已然无垢,没有任何道理被一个区区养神境的晚辈伤到。

他理都没理,甚至主动挺起胸膛顶住那两根手指,握着铁铲的手悍然发力。

铁铲惊破风雨,随着金灿灿的手腕转动,拍向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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