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儿有兴趣,那就和我一起看下去吧。”
裴今歌还是没有说话。
德秋思自顾自说道:“只不过等到事情收尾的时候,我有一件事拜托拜托您就是了。”
话说到这里,他带着满脸笑意站起身来,向裴今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神情诚恳请求道:“到时候啊,裴姨您记得给我向师父老人家美言几句!”
裴今歌闭目养神。
德秋思看着她,笑容渐渐消失,神情古怪问道:“您总不可能是来管顾濯这人的吧?”
裴今歌依旧没睁开眼,但她却没有再继续沉默下去,给出了答案。
“不是。”
……
……
那些看似漫长的时光,往往是无数个片段堆叠在一起,从而造就的假象。
身陷客观意义上的绝境,顾濯的眼前没有浮现出过往的人生回忆,视线始终清晰。
“再过会儿你就要死了。”
金灿灿看着他的眼睛,好生不解问道:“你就一点都不害怕的吗?”
顾濯的视线落在掌心之上,说道:“你似乎很有闲聊的兴致。”
金灿灿叹道:“主要是没做过这么大的一单生意,你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么可怕,杀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提心吊胆?”
“人这东西啊……”
他的声音里满是感慨:“一旦慌了,尴尬了,那可不得找点事儿做来掩饰嘛?”
顾濯说道:“那你不应该快点把我杀了,然后转身一走了之吗?”
金灿灿诚实说道:“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但生意不是这么一笔生意,收了钱就得按客人的意思办事。”
顾濯抬起头,望向站在不远外的胖子,说道:“那位客人就是看中你能聊才请你来?”
金灿灿笑了笑,说道:“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吧,不过我跟你说,其实我那个弟子可比我能闲扯多了,可惜他境界不够,不好过来杀你。”
顾濯心想应该就是那个求知了。
然后他听到了金灿灿的下一句话。
“时间差不多到了。”
话音落处,樊笼骤然收缩。
漫天雨珠被瞬间蒸发,雾气随之而生,如若大潮般淹没整座庭院。
无数金光细线带着恐怖的热量,横平竖直斩向顾濯。
线与线之间的空隙越来越小,直至连雨滴都无法通过,更不要说是人。
转眼间,绝境已至。
顾濯眼神沉静。
对旁人而言的客观事实,与他没有关系,因为这世上从未有过他这样的寻常人。
就在此时,一道断喝声震破雨幕,带着强烈的愤怒之意出现在庭院里。
那是一道已然苍老的声音。
金灿灿眯起眼睛,心想哪里来的不怕死的老废物?
顾濯有些意外,因为他认出了这道声音是谁。
下一刻,来者破入浓雾当中,与金光樊笼正面相遇,对冲。
轰!
双方真元的直接对撞,掀起一场极为恐怖的气浪,庭院里的诡异宁静再也无法维持下去。
院墙瞬间倾塌,砖石四溅,假山碎裂。
池塘里的水被蒸发干净,滋生出更多的雾气,紧接着又被迅速吹走。
雾中仍有金光残存,未曾尽数消散,但已稀薄许多,可以通过。
烟尘四起。
一个老人站在顾濯的身前,发丝散乱,嘴角溢血,衣袍上充斥着烧焦的痕迹。
但他的腰背依旧挺得格外笔直,就像是要给身后那人证明些什么似的,哪怕此刻的他已然重伤将近垂死。
这人是长洲书院的副院长。
更为准确地说,是前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