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正笑了笑,说道:“神通是修行者与的完美结合,道场更是以此为前提更进一步,世上九成九的修行者都无望此等机缘造化,又何必知晓这等最上乘事,平白误了自己的修行?”
宋景纶的眼神越发来得明亮,因为想到了一种可能。
监正说道:“你猜对了。”
听到这句话,宋景纶脑袋里顿时嗡了一声,幸福到情难自禁,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监正看着这样的他,有些记不清楚当年的自己是否也如此模样,几分唏嘘。
“想知道吗?”
“什么?”
“当今人世间最了不起那几个人的神通。”
“……想。”
宋景纶迟疑过后,终究还是点头,承认。
监正敛去笑意,说道:“陛下所持神通……”
话音还未完全落下,宋景纶的眼睛已然睁得极大,惊喜尚未来得及化作惊恐。
监正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
车厢一片安静。
宋景纶缓缓静下心神,这才发现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打湿,带来不舒服的感觉。
监正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淡然说道:“遇事不要再这般惊慌失措了。”
宋景纶沉默半晌后,点了点头。
监正继续说道:“道休大师的神通名为掌天法地,据闻这门神通动用之时,咫尺即可天涯,万里之遥不过掌心三寸。”
宋景纶没想到他还会继续说下去,错愕之余,认真聆听。
监正又道:“易水坐在轮椅上的那位的神通被称之为无限意,不久前身死的天命教主以壶中天地横压魔道近百年,清净观观主借抱景独力支撑道门至今,长乐庵庵主的三问可启灵智。”
话里提及到的每一位修行者都是羽化境,是站在这人世间最高处的至强者。
宋景纶听得很认真,哪怕他听到的只有一个名字,但也可以借此想象其中的玄妙所在,以及凭此神通所铸成的道场有何等风景。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就是世间修行者所梦寐以求的终点,修行路的最末端。
有缘得知这些事情,如何能不心向神往?
宋景纶沉溺在这情绪当中,难以自禁地想象着来日自己踏入归一境,若是侥幸成就神通,那神通到底能有何妙用,该为它取上一个怎样的名字。
就在这时候,监正忽然笑了起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话。
“顾濯已经做到了。”
“啊?”
宋景纶茫然着醒过神来,不解问道:“什么?”
监正欣赏着他这时候的神情,笑容戏谑,缓声说道:“我是说,顾濯已经炼就神通。”
宋景纶如遭雷劈。
没有任何道理,他再一次回想起林浅水的拒绝,心里空荡荡地就像是被掏干净了,连愤怒都没有力气可言。
……
……
是的,顾濯在突破洞真的那一刻炼成神通。
这就是如今修行界的前辈高人们,对他在慈航寺法会中纵横无敌的表现的总结,以及半个定论。
之所以是半个定论,主要原因在于长公主殿下没有点头肯定,众人便不敢再妄下决断,再被认为是有意掀起一场风波,行捧杀之事。
其次则是没有人知道这门神通是怎么回事,纵使查遍前人典籍亦无半点发现,真真应了余笙那句前不曾有,为了不再应上那后半句,此事自当谨而慎之。
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下的天下宗门各方势力对顾濯这名字,颇有些讳莫如深的意思。
顾濯毫不在意,因为他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望京放晴,天气正好,理应出门,然而这时候的他却坐在院子里头,安安静静地晒着太阳。
这当然是因为三天前那位钦天监官员的提醒。
顾濯不喜欢让人为难,从善如流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这天气……真的很让人昏昏欲睡啊。
两世为人,纵使身体再怎么青春,本质上他也不再年轻了。
大概是这个缘故,还是一个小姑娘的叶依兰为他斟茶倒水时,心里没有半点别扭的感觉,做的格外自然,与照看家里的长辈没有太大的区别,甚至还有几分依恋。
“师兄,您这次准备什么时候走啊?”
顾濯也不睁眼,声音懒散:“该走的时候走。”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没用的话,叶依兰却听得眼神明亮。
小姑娘心想如此随缘,莫不就是师兄道心从容,境界为同辈第一人的关键所在?
顾濯说道:“别瞎想,更别乱学我说话。”
叶依兰微微一怔,好奇问道:“这我学了会怎样?”
“要是学了……”
顾濯撑起眼帘,感受着春日的美好温暖,劝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