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怜看着林挽衣的眼睛,一字一句问道:“你就能如此理所当然地大逆不道吗?”
“啊?”
林挽衣微微一怔,意外的很是明显。
她蹙起眉头,不解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谢应怜看着她说道:“我忘了什么?”
林挽衣说道:“我以为你该记得的,我和我那位娘亲关系一直不怎么好,多年以来不曾真正见过一面,所以……”
她莞尔一笑,看似自嘲说道:“所以我在这件事情上真的不会有任何压力,说到,便能做到。”
话至此处,少女再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意思很是清楚。
谢应怜沉默良久后,凄然一笑。
无论是何时的她都不曾想过自己有此绝境。
林挽衣叹息着收回了手。
她听着对方道心破碎的声音,唏嘘感慨道:“都说你疯,原来只有我才是真的疯吗?”
谢应怜摇闭上眼睛,任由鲜血从唇中不断溢出,落在华贵紫裙之上,摇头说道:“不,还有一个人与你一般都是疯的。”
林挽衣挑眉问道:“谁?”
谢应怜说道:“他。”
……
……
就像谢应怜说的那样,这世上很多人都觉得顾濯疯了。
如果不是疯了,那又怎会说得出这样的话?
至少换一个私下的场合说吧?
顾濯神情自若如常,望向面色阴沉如若降雨的苦舟僧,说道:“闲话就到这里好了,我们继续吧。”
话里指的当然是斗法。
众人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苦舟僧心知此刻绝不会有人再站出来,与根本不见败相的顾濯一战。
如果这场斗法要再继续下去的话,那只能是由慈航寺派人下场,就像刚才的弘忍。
而这也是他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思虑至此,苦舟僧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已然做出决定。
“不用再继续下去了。”
他看着顾濯说道:“你就是今天这场斗法的胜者。”
在场的人们听着这话,心想这应该就是今天这场热闹的结局了,毕竟慈航寺已经摆明态度不愿迎战,事情还能怎么继续下去呢?
就在这时候,顾濯的声音响了起来。
“只是今天吗?”
话音方落,很多人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妙预感。
苦舟僧神情微变,眼神忽而明亮。
顾濯继续说道:“我不准备接下来每天都过来一遍,那样的重复太过无聊无趣,所以事情还是放在今天一并解决吧。”
苦舟僧不假思索说道:“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合适你的对手了。”
这显然是在递话。
“我不这样想。”
顾濯神情真挚说道:“我认为在场的许多人都让我有想要战上一场的冲动。”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热闹看得无比开心的诸多宗派,顿时知道事情坏了。
苦舟僧却是笑了起来,从善如流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由顾施主您自行指名,如何?”
之所以微笑,不是因为他已经原谅顾濯,而是他确定今天倒霉的势力不再只有阴平谢氏与慈航寺。
在今天这种时候,共沉沦总归是更能让人心情舒坦的。
顾濯道了声谢。
然后他望向山间某个方向,说道:“请指教。”
那里站着的是李家。
南齐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