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等待着两人的回复。
裴今歌随意一眼扫完手中信,指尖燃起一缕幽火,焚尽信纸,以此表示自己接受了。
青霄月不似她这般随意,认真地读完后,望向曹公公问道:“没有别的要交代了吗?”
曹公公看着这位身形瘦削的男子,看着对方不修边幅的落魄模样,看着那双明亮如月的眼睛,心想就算真有别的要交代,难道我还能当着裴今歌的面告诉你?
“没有。”他毫不犹豫答道。
青霄月沉默了会儿,点头表示明白。
曹公公就此离开。
裴今歌的声音随之而响起。
“听起来你对信上所言有所不满?”
“不能告诉你。”
“我也没问。”
“但是你在打听。”
青霄月早已习惯这位同僚的作风,没有为此感到愤怒,但也不可能再说下去。
裴今歌自然不会失望,不过她还是叹了口气,因为今夜不曾有鱼上钩。
她起身离开,自有在旁侍候着的下属过来收拾,说道:“我今夜就要走了,改年再见。”
青霄月挥手道别。
就像裴今歌先前所言,他对这封来自于娘娘的亲笔信有所不满,因为那封信上写的很清楚,让他把目光放在顾濯的身上。
出于双方境界差距等等理由,这个决定的确会让他皱眉,但并非完全不能接受,真正让他感到不满的是……裴今歌与他有着同一个目的地。
都是阳州城。
就算如今天下承平日久,巡天司肩上重任不复过往,那也不是胡乱挥霍人力,更不是让两位与羽化仅差一步的得道境界的强者一明一暗共赴一地的缘故。
这让他下意识回想起当年身在玄都求道,所亲眼目睹道门楼起楼塌的过往。
与这何尝不是有几分相似?
想到这里,青霄月眉头微微皱起。
青霄月不是他的名字,而是他的道号。
当年他从玄都离开,决意改投大秦,便是因为他看不惯那些门中废物,留此道号为名更是为了羞辱道门。
没想到百年后的大秦似乎也踏上了同一条老路……如果不是这封密信出自那位娘娘的笔下,而他对这位娘娘的判断力抱有一定的信任,那他先前便直接拒不受命了。
司主闭关不出,皇帝陛下不亲自开口,这世上本就没有谁有资格直接命令他做事。
“顾濯……”
青霄月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的情绪很快平静下去,只剩漠然。
……
……
秋风萧瑟,长逾道人负手而立,整个人似乎也老了数分。
他眼角处的皱纹更深了,那是接连动用两门强大道法带来的沉重负担,这让现在的他再也没有掌控当前局势的信心。
一位弟子来到他身旁,低声禀报道:“回信已经到了。”
长逾道人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夜色笼罩下的云梦泽,认真读完那封信。
下一刻,他的眉头骤然舒开。
那封信上只写了一件事——教主将会亲至云梦泽。
在长逾道人看来,这将会是一切的结束。
无论万家还是南齐,又或者其余各方势力,都不可能再改变这个事实了。
就算唤起当夜那场狂风的不是天地,而是一位境界极其高深的大修行者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如今这世上能与教主一战之人屈指可数,每一位都有着明确的去向。
除非大秦朝廷忽然得知此间变故,并且省略一切上报的流程,让这个消息直接呈现在能做决定的人的面前,再让那人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长逾道人十分熟悉大秦,对巡天司的流程更是了然于胸,更何况还有万家从中作梗,因此他确信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都是一个正确的判断。
奈何他不知道那阳州城里来了两个人。
……
……
是的,顾濯点头了。
在夜色降临后,他没有再继续思考下去,赞同了余笙给出的提议。
于是他的这位师侄通过苍山,这座属于长公主的道场,以某种不为世人所知的方法给神都送了一封信,那封信最终去到了御书房,放在了那位娘娘的桌上。
从某种角度而言,云梦泽一事与顾濯基本已无关系。
就像最初来到阳州城那天夜里,他和余笙话中所言那般——打不过,是真打不过。
境界是一切的前提,以顾濯现在的境界,根本没有资格在各方巨头尽数入场后参与此事。
若是勉强而为之,那不过就是给人添麻烦。
因此缘故,顾濯的心情难得不怎么好。
这不是让自己充当幕后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