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毫无察觉。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睡在哪里。
从下午到现在,林静迷迷糊糊,神游天际。
已经数不过来睡了几顿,又醒来过几次。
用醉生梦死来形容她,丝毫不差。
唐根生将外间屋炉子封好,盖上炉盖,盖上放了一整铁壶的水。
出门前,听到里间屋又终于踏实下来的一声喘息。
唐根生知道林静是无意识的。
但她的身体和第六感却有灵性。
估计是为自己能‘逃过一劫’和‘终于解脱’而庆幸吧。
唐根生回到前院西跨院。
插上门栓,回了里间屋。
二层画板已经收起,画作也都跟昨晚一样放了起来。
唐根生也就没再上去,干脆直接的钻被窝,准备睡觉。
被子里还残留着异样的气息。
有唐根生自己的。
还有林静静姐身体散发出来的。
从下午到刚才。
多少次挥汗如雨。
多少次感动涕零。
多少次强弩之末。
多少次伫立云端。
被窝里留下了彻夜都可能挥之不去的味之烙印。
在这些富有画面感的味道包裹下,唐根生安稳的,沉沉的睡去。
……
秦青从蓑衣胡同下班,步行去坐4路车回家。
1956年的当下,京城有八路有轨电车,每一路都有不同颜色的牌子。
譬如平安里出发,回到平安里的环路是白牌。
西直门到体育馆的8路是绿牌。
西直门过北海、地安门、鼓楼、交道口乃至过北新桥到小街口站,终点东直门站的4路,用的是浅蓝牌。
秦青之前跟唐根生说过想练习骑自行车。
至今那辆车子,除了逛庙会用过一次,一直摆在唐根生的院子里。
用的那次,还是林静骑。
秦青一直想要学,却总不得闲。
现在,她又犹豫了。
月信超过一周没来,这意味着什么,秦青心中清楚。
说实话,秦青醒悟自己可能怀孕的时候,激动大于忐忑。
她要当妈妈的感觉还不明显。
给唐根生生孩子就会彻底锁死,一辈子不分开的意志,却很突出。
她不舍得拒绝唐根生的索取。
明明自己爱死了他,也喜欢他那般对待自己。
秦青也能感受到唐根生对自己的喜欢,对和自己那样的开心和执着。
秦青舍不得避战,更舍不得主动拒绝。
男尊女卑的传统思想,本就刻在秦青的骨子里。
是她这个人基因组成的一部分。
嫁人前听村里老人说怀了孕不要操劳,要使劲儿吃喝。
秦青觉得自己吃喝不愁,而且吃的都很高档。
所以她开始坐有轨电车上下班。
避免走路太多劳累。
秦青也考虑过抓紧学骑车,可还没开始学就发现自己可能怀孕。
再想学也来不及了。
摔了可了不得。
比累着还要危险。
秦青是第一次怀孕,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靠着打小在村子里耳濡目染的可怜巴巴的信息,实在不够用。
这种事,也没法跟家里说。
公公爹会开心?
才怪呢!
他恨唐根生恨得牙痒痒。
秦青算是看出来了,公公爹对亲儿子唐根生一点都没有亲情。
婆婆就更不用说了。
亲爹尚且如此,继母还能怎样?
现在相安无事,是因为自己给家里赚钱。
如果知道自己怀了唐根生的孩子,还会不会相安无事?
有没有可能害自己?
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防不胜防的日子,秦青可不想过。
她又没法彻底搬走,离不开这一对老人。
毕竟她自己不可能再改嫁别人。
还要帮着唐根生守在他们身边,当一个合格的小密探呢。
秦青往返一趟1毛钱,能少走20多分钟的路。
不仅没有那么累,还能从容的陪那主任吃了晚饭再回去。
虽然每个月要多花近三块钱,可吃得好,休息的好,总归还是很划算的。
秦青在北小街站下车。
恰好是北小街丁字口。
穿过马路,往北走,右拐回羊管胡同。
迎面从胡同里走出两个陌生男人,秦青立刻停下,往边上靠了靠,让路的架势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