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间屋烧热水,公公在里间屋摔倒了,大夫说是中风……”
“昨日下午,张康来为什么把自行车过户给你?”
“我不知道。家里面一直都是他拿主意。”
秦青和青年大檐帽回来西跨院,唐根生和高德军刚抽完第二根香烟。
第二次散烟,做笔录的青年大檐帽终于接过了烟。
也学着唐根生的方式,用煤夹子夹了烧红的小煤块点燃。
看样子年岁不大,却也是个老烟枪。
无论就着煤块点烟,还是抽烟,一气呵成,都很熟练。
三个大檐帽交换了唐根生看不懂的眼色。
高德军起身:“唐同志,秦青同志,我们还要回所里处理这件事,就不多打扰了。”
三人鱼贯走出屋。
秦青送到了西跨院门口。
唐根生继续往外送。
他是打算送到院子外面的。
以示尊敬。
这可是公安。
比厂保卫科职责更长久,管辖更直接的存在。
就冲他刚才的表现,唐根生笃定这位一定会在未来七八年内有所成就。
至于七八年后……
那就不是能力行不行的问题了。
茅坑是长方形的,两只脚如果踩错了位置,容易掉粪坑。
“哦,对了,你大哥也是在中医医院。你们过去时,可以到前台打听一下。”
来到院外,准备骑车走时,高德军像是才突然想起来,跟唐根生说了一句。
“谢谢,我做好饭菜,就带嫂子过去。”
话说到这份儿上,唐根生要再不表示给病号张经兴做饭,就说不过去了。
毕竟自己面对的大概率是个细节控。
为防止他瞎猜乱想,就勉为其难吧。
只不过唐根生并不清楚他还是露出了破绽。
自始至终都没有询问张东帆。
代表着他跟这个同父异姓的弟弟并不亲近。
康素萍在看护张经兴。
秦青住在唐根生家。
如果张康来昨晚出事儿,剩下一个几岁的哇哇张东帆……
如果不是亲情淡薄,他怎么会不闻不问呢?
“小刘,秦青问过张东帆吗?”
高德军一边骑车,一边问。
被喊小刘的大檐帽摇头,不待高队琢磨,便又开口解释:“高队,秦青什么话都没主动说,我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很符合没有主见的家庭妇女的表现,大概率没什么问题。”
“咱们先回去对对笔录,再做定论。”
高德军在心里掐断了这条线。
至于拔步床里他看到的情况。
有些关于唐根生、秦青和张康来三人之间的感情纠葛……
跟本案无关的事情,他就懒得去掰扯了。
断案办案,只做与案件有用的事情。
很多时候,面对与案件无关的问题,在八卦之魂和好奇心不断怂恿的时刻。
高德军总会想起他的领路人,授业恩师,也是老班长郑成发传给他的训诫。
“难得糊涂。”
唐根生是国宴大厨这件事,回去落实一下,如果确有其事,这边的线索就可以暂且搁置了。
那些人审查检验的深度和效率可比自己这边来的精准、厉害的多。
高德军现在也不敢说自己就一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老班长的能力,他自觉拍马难及。
不过,高德军还是打算这两日抽空去老班长家里坐坐。
把唐根生的事情对接一下。
才能安心。
做事情要细致全面,不能由着主观意愿的纵容,放弃一丝一毫的疑点。
这也是老班长当初的教诲。
在朝鲜战场上,高德军也是凭借着较真儿和细致,才得以成功完成任务。
能够带回五分之一的战友成功踏上返家的列车。
他们是接受任务的十七个先遣突击小队之一,是归来时建制最全的小队。
也是牺牲最少,存活最多的队伍。
……
三个大檐帽来院子里找唐根生问话。
唐根生屋里还藏着他大哥的媳妇,他的亲嫂子。
两人还同在一个屋檐下过了夜。
口口相传等同于艺术加工,话入三张口,过滤而出。
故事便会有了质的飞跃。
等最没有存在感的林静听闻这个消息,已经快到了正午。
锅盖头手里捏着小人书,却已经趴在被窝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