檐帽回来了。
他先是跟高德军点了点头,又对着秦青站着的方向道:“秦青同志,请你跟我出来一下。”
秦青看了一眼唐根生。
高德军开口:“唐同志不用担心,就是例行询问,就在这个院子。”
“配合工作,我明白。”
唐根生说着,又跟秦青点了点头:“嫂子你过去吧。”
秦青迈步,从衣架上拿下棉袄套在身上,跟青年大檐帽出了屋。
“唐同志,昨晚你大嫂睡的外间屋吗?”
“哦,不是,我睡的外面。”
“我能参观一下屋里面吗?”
“可以,请便。”
唐根生示意,看高德军和做笔录的青年使眼色,起身。
唐根生又开口:“那个,我可以抽烟吗?”
“当然可以,唐同志也请自便。”
高德军进了里间屋。
唐根生从裤兜掏出华子,先作势递给青年大檐帽。
小青年眼珠子深盯唐根生烟盒一眼,摇头,摆手拒绝。
唐根生把烟叼嘴上,拿起火柴盒晃了晃。
觉得火柴不多,便起身来到炉子边,拿起夹蜂窝煤的夹子从炉膛里夹了一小块烧红的煤,凑近点了烟。
回身坐回座位,眼角余光瞥见高德军的身影还站在拔步床外,朝里面仔细的瞧。
不多时,高德军从里间屋出来。
唐根生给他递烟。
高德军盯着唐根生眯了眯眼,随即一笑,接了过来。
他倒是没去炉子旁点烟。
从怀里掏出一个煤油打火机,自顾自的点了。
唐根生看到那款打火机,黄铜色的,表面有几道划痕。
莫名有点硝烟的味道弥散开来。
“你家被子不太够啊?还是得多添一床,别冻着了。”
高德军抽了一口,态度缓和了不少,一边坐下,一边笑着继续拉家常。
他的问询法子唐根生摸了个七七八八。
属于亲切流。
看似拉家常,东一句西一句,问题杂乱无章。
可很多细节敏锐的地方,都夹杂在里面问了出来。
很容易让人防不胜防。
“还行吧。外间屋挨着炉子,盖小被子也不冷。”
随后高德军又问了张经兴的病情,顺带问了家里用煤的情况。
最后,聊起了唐根生的工作。
“上次下工时,领导找我谈了话,我们单位收到借调令,我这段时间不去出勤,要配合京城饭店筹备国宴后厨的事情……”
说到这里,高德军神色才终于有了预料之外的变化。
“唐同志,您是这次国宴后厨的大师傅?”
“大师傅算不上,只是被评为了特技级别。”
高德军不懂厨师的等级,分不清特级和特技的区别,但能够立刻判断的,便是肯定比一级、二级要高。
能够参加国宴,身份背景肯定没问题。
有问题的,哪怕有瑕疵的,也早就被剔除掉了。
接下来的问询,唐根生明显感觉轻松了不少。
也没有什么太多隐藏陷阱,更像是真的聊家常。
“高队长,我大哥究竟有什么事啊,能方便说吗?”
“这个……”
高德军沉吟了片刻,跟青年大檐帽对视了一眼,才继续道:“他昨晚受了重伤,目前还在抢救中……”
同一时间。
三大爷魏东来的堂屋里。
青年大檐帽正跟秦青在八仙桌对视而坐。
“你怎么会在唐同志家里过夜?”
“康来昨晚送我过来,叮嘱我这几日不要回家住。”
“你昨晚住在哪里?”
“我住里面,睡床上。”
“几点睡的?那时候唐根生在哪里?”
“小叔去送康来,我怕不方便,就洗漱进屋再没出来。”
“用的被子颜色是什么样的?”
“灰色,很厚的那床被子。”
“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小叔回来进屋时我还没睡熟,听到了。”
“早晨谁先醒的?”
“我醒得晚,出来看到小叔已经买了卤煮火烧回来。”
“你丈夫最近这段时间跟往常有什么异样?”
“没有吧……就是前段时间在单位值了好几天夜班。”
“他跟刘利昆平日的关系如何?”
“他们是同事,经常在一块吃饭喝酒。”
“他在南城赌博,这事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
“你公公张经兴中风的原因,你知道吗?”
“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