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生病住了院,你别跟着添乱,要不然我还揍你。”
张康来挥了挥巴掌。
张东帆噘着嘴,一屁股坐炕沿儿上。
泪眼汪汪的,腮帮子当即就湿了。
但碍于大哥的震慑力,没敢嚎出声。
无声的泪,最让人心疼。
秦青心软了。
但她没敢吭声。
怕触张康来的霉头。
刚才在医院病房,她就被婆婆数落了好一阵。
她可不想回到家还要被丈夫继续斥骂。
只能无奈的看了两眼受气包似的张东帆。
只是个弟弟,就随他大哥教训吧。
她姓秦,是个外人。
除了旁观,还能咋滴。
张康来带秦青去了辖区派出所。
把自行车进行了过户。
秦青啥也不懂,也弄不明白张康来究竟发了什么疯。
但临下班的时间,办业务的没什么人,两人没有排队直接开始办理。
二十分钟不到,原本属于张康来的自行车执照内页,在语录页的另一面,车主换成了秦青。
如果不是转手过户同样需要盖章检验,五分钟就能完事儿。
“为什么把车子过户给我呀?”
出了派出所,秦青才终于敢开口询问。
派出所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有着天然的威慑力。
对于秦青这种从村里出来的,震慑力还会叠加。
她不敢开口,怕惹了麻烦,害了张康来。
这可是自己的丈夫啊。
要过一辈子的人呢。
哪怕是凑合。
张康来没搭理秦青,骑上车子,示意她。
“上来。”
秦青顺从的侧坐到车子后座。
一只手抓着车后架子边缘,一只手拽住张康来外罩衣的衣摆。
车子驶出胡同口,往右拐。
“不回家吗?家里就东帆一个人了。”
看着方向不对,秦青又忍不住的询问。
张康来依旧没说话。
他默不作声的蹬,二八大杠轧着冻住的雪沫子沙沙的响。
没一会儿,两人来到了黑芝麻胡同。
秦青也不再询问。
很明显,带她过来就是找唐根生的。
只是不知道张康来要干啥。
总感觉他今天很奇怪。
而且好像心里窝着很大的火。
一点就炸似的。
张康来刚来到垂花门,就瞧见从穿堂里出来的唐根生。
“根生。”
张康来喊了一声。
嗓子有些沙哑,可能是一直发烧导致的后遗症。
唐根生又看到张康来,这才多么一会儿呀。
奇奇怪怪的。
他没穿外罩衣,黑色密线口的毛衣当外套。
来回跑了两趟也有些要冻透了。
顾不得多想,招呼大哥大嫂赶紧进屋。
“大哥,嫂子?先进屋,进屋再说……”
唐根生一开始打算去中院西厢房喊林静和锅盖头来吃饭的。
结果刘家明还在沉睡。
林静说这几天避嫌,先不过去。
唐根生无奈,只能又跑了一趟,给林静装了三个饭盒送过去。
男主人刚离世的房间里,唐根生和林静也不好太过分。
啃了两口,上下捏了几下,就被林静推出去了。
连个浅尝辄止都算不上。
过穿堂就又碰到了才走不久的大哥张康来。
以为这俩就是踩着饭点过来蹭饭的呢。
估计除了蹭饭,还要商量去医院轮值陪床的事情……
唐根生心情极度不美丽。
笑的很客套,更是有点勉强。
然而——
唐根生的勉强,只保留了不到三分钟。
被异父异母的亲大哥张康来,瞬间整破防了。
进了屋。
张康来先让唐根生坐下。
又命令的语气指挥秦青坐下。
就坐在唐根生右手边。
而张康来,则坐到了唐根生的左手边。
名义上的两口子没有挨着,反而对席而坐。
唐根生想要伸手拿茶壶,给大哥大嫂倒茶。
就听张康来深吸气,说了一句很长很长的话。
“老二,你嫂子我没……也算完璧归赵……我今天还给你!”
当啷~~~!
茶壶没握住,跌回茶盘里,差点砸坏扣在茶盘里的两个茶碗。
“老大,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
唐根生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