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快马跑到了陇津来。
哦,马都是在驿行里租的。
顾安勒马河岸,看着波澜壮阔的黑水河,心中感叹不已。
这是黑水河最窄的河段,但也有数十里。
一眼望去,对岸只能看到一条隐约的黑线。
如此堪称恢宏的河流,上辈子他是没见过的。
这哪儿是河?分明是海啊。
顾安策马回缰:“先别说这么多,找个地方,把马放好,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
“这马可贵呢,赔不起。”
他是真怕出了什么意外,损了马。
谢灵飞:“……”
自己的小命你不担心,倒是担心这几匹畜生来?
过没多久。
三人来到一处村庄。
“请问老乡,朱九河朱九伯可在家否?”
顾安随机逮了个村民问道。
那村民见三人骑着骏马,顾、谢二人还身着官服,心中先就怯了。
哪敢隐瞒?
战战兢兢道:“二位官爷,那朱老九可是犯事了?”
顾安道:“老乡放心,我是白屋庄的,与朱九伯相识。”
“白屋庄?”
村民寻思,忽然两眼一亮:“官爷是顾六郎?!”
顾安有些讶异,旋即点头道:“是我,老乡怎知?”
村民大喜:“顾六郎您可是几百年来,咱这山野水泽之中第一个当官儿的,十里八乡都敬着哩,怎能不知?”
谢灵飞用手肘捅了捅顾安:“没想到你的名声还挺响亮啊。”
白楼子也掺和道:“那可不?你是不知道,六郎的名声,在这十里八乡,就没一个不知道的,没一个不敬着的!”
顾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行了,胡吹个啥?”
“老乡,劳烦你指个路。”
村民连连点头:“我带你们去!就在前边!”
很快,几人便见到了朱九河。
“顾、顾、顾大人?”
朱九河见到顾安,有些意外,同时也十分拘谨,结巴了半天,才选择了一个称呼。
顾安笑道:“朱九伯,还是叫我老六吧。”
“哎哎!”
朱九河有些局促地搓着手,背有点佝。
顾安不由暗自摇头。
上回白雄海打算联合几个村庄进大雪山,将朱九河介绍给自己。
这朱九河还对自己有些看不上眼。
现在却是全然换了副态度。
似乎本事再能耐,名声再响亮,也不及这一身官皮管用。
见状,顾安也没了叙旧的打算,开门见山道。
“朱九伯,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最近有传闻,陇津出现了一艘怪船,”
“不知你可了解?”
朱九河本是局促脸色顿时一变。
“你、你是为这事来的?”
谢灵飞道:“你还真知道?”
他虽然有很多不靠谱的地方,但脑子还是好使的。
朱九河的反应,明显是知道什么。
顾安也有些意外。
他虽然来找朱九河,也只是想到了朱里庄就在陇津不远。
主要是想存放马匹。
问一句也不过是顺带罢了。
属于有枣没枣打三杆。
当下道:“九伯,你有什么顾虑不妨直说。”
朱九河面色变幻不定:“顾六郎,听我一句劝,你不要管这事了,快回去,那不是你能管的。”
顾安摇头道:“朱九伯,不瞒你说,这是上面交代给我的差事,不是我不想管就能不管的,”
“你若是还念着咱们两村间的情分,便将知道的告诉我,”
“要不然,我也还是得去,若是不明就里,吃了大亏,甚至折在里面,九伯您就忍心?”
从给书院供货开始,到如今顾安有了官身,朱里庄也有不少儿郎在他麾下。
两村间的关系可说是越来越紧密。
朱九河闻言,犹豫半晌,才咬牙道:“好,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