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准了谢灵飞的性子。
这差事,是他们自己争取的,就算将来死了,也是他们自己本事不济,办事不力,怪不得张远。
“你放心吧,我有数。”
顾安也不是傻子。
他这指挥使的位子,可没坐稳。
如果一直游离在外,占着茅坑不拉屎。
张远怕是更巴不得。
对上面说一句,都不用什么麻烦,直接就能撸了他。
为了明证言顺地“拥兵自重”,顾安知道这指挥使之位还丢不得。
其实若换成了别的,他还真有点没底气。
但若是鬼物,他可就不怕了。
他身上可是有王丞送的大儒手稿。
这东西,对付鬼物最有奇效。
经过讲经日里的种种见闻,顾安现在可一点不敢小看读书人的能力。
何况还是大儒?
……
这边顾安二人刚走。
那边张远也来到了一处府院中。
一个穿着华贵的公子正在厅中与人饮酒作乐。
见他到来,这里的人都没有理会。
张远站了许久。
那贵公子才转过头,淡淡道:“张远,你是不是以为,当上了折冲校尉,便能不将本公子放在眼里?”
这贵公子正是张若之。
在折冲府堂上十分淡然从容的张远,此时却是额上现细汗。
躬身道:“大公子,张远不敢。”
“你不敢?”
张若之笑道:“你在这校尉的位子上也坐了一段时间了,那个胆敢冒犯本公子的狗东西,却到现在仍逍遥快活,”
“本公子听说,你刚刚还特别关照了那个狗东西,若非他自己讨要,你连让他出去办差也舍不得?”
不过是刚刚发生的事,他却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
张远并不意外。
扑通一声跪下,伏地道:“大公子明鉴,张远此举,实是为大公子。”
张若之边上有个美人,这时正倒了一杯酒,放到了他面前。
张若之眉头轻皱。
挥了挥手。
便有一人不知从何处出现,伸手将抓住美人,在其惊恐万状之中拖了出去。
很快没了声息。
张若之摆摆手,便有人迅速将他身前的桌案都换了。
酒菜器具全都换上了新的。
张远此时伏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他深知张若之脾性。
入口的东西,绝对不会让他人触碰。
犯了这忌讳,就如刚才那美人一般。
这时张若之才缓缓道:“你倒说说看。”
张远忙道:“那顾六虽出身低微,却际遇不凡,身后颇有牵扯,其最大靠山便是朔风书院,”
“大公子自然是不惧,但儒门向来掌天下之喉舌,若是招惹了他们,恐污了公子名声,”
“为了区区一个山野猎户,实在是不值。”
“何况他毕竟已经是折冲府指挥使,公子如今也需借助折冲府之力,”
“右无缘无故,便将其打杀,是折损折冲府之威,亦是磨损了公子这把利刀。”
“张远一直按耐不动,便是在寻一个合适的时间。”
“如今,两郡折冲府,大索群妖,时机正至,便是要他自己走进这瓮中,”
“差事是他们自己求的,无论是生是死,都怪不得人,即便是书院,也不可能因此发难。”
张若之不置可否:“若他死不了呢?”
张远道:“那也能治他一个办差不力之罪,将其指挥使之位夺了,”
“到那时,自然是生杀予夺,悉随公子之意。”
张若之轻啜一口美酒,才轻声一笑:“你倒是好算计。”
“不过……”
张远本是心中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又吊起了心。
“对付区区一个贱民,本公子还需要如此费心费力?”
张远垂首道:“自然不敢令公子劳心,张远必定会将一切办妥帖,”
“十日之内,必定教这世上再无此人,好教公子清净。”
“好。”
张若之这时才点了点头,招手道:“你也费心了,来呀,赏酒。”
张远大喜:“谢大公子!”
……
黑水河流经大庸数个州,绵延近万里。
宽广无际,水流湍急,难以横渡。
陇津,是朔邑境内的唯一一个渡口。
“喂,咱们就这么过来了?”
谢灵飞十分不理解。
即便要去查那鬼船的事,也得先准备一番,带足人手吧?
顾安却只是回去一趟,将白楼子带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