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之人为师?”
顾安走了回来:“我只想知道,这和我祖母有什么关系?”
王涳神色微微一顿,似有些犹豫。
片刻,索性将钓杆放下。
叹了一口气道:“我本不欲说与你知晓,不过,此事,你有权知晓,也应当知晓。”
“不瞒你说,你与王丞初识,他便向我荐你,”
“只是老夫生平性子执拗怪异,收授门人弟子,亦是如此,非顽石不收,”
“你这小子,看着愚钝,实则内里灵秀,我所不喜,”
“不过,那日讲经,你所说甚得我心,胜境之中的才情,也着实令我不忍失之,”
“便起了收徒之念。”
“只恨那老顽固多事,”
他冷笑一声:“但老夫岂是如此容易便善罢干休之人?”
“我不能收你,便欲为你另觅良师,将来也好替老夫扇扇那老顽固耳光,”
“只是为他人荐徒,我自然要知晓你的底细,”
“这段时间,老夫便在查你生平。”
王涳坦然说道。
顾安神色未见异常。
其实王涳大可不说出来,这般坦荡,倒令他没法不爽。
王涳顿了顿,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有几分怪异:“你可知道,你为何姓顾?”
顾安翻了个白眼:“我爹姓顾,我不姓顾我姓啥?”
哪知王涳摇了摇头:“你是随母姓。”
“……”
“老头!我忍你很久了!”
顾安也不管得不得罪了。
王涳却没有在意,反而笑呵呵道:“你这小子,果然面上的谦恭都是装出来的,甚好甚好。”
不等他发作,又道:“不但你随你母姓,你爹也随母姓。”
“……”
顾安双拳攥起,青筋都突了出来。
虽说他是再活一世,前面还痴傻了十八年。
但与这辈子父母的感情,却是实实在在的。
父亲早早上了战场,没有什么印象。
对祖母、母亲的记忆却是清清楚楚。
哪里容得别人胡言乱语?
“你也莫急。”
王涳看了一眼濒临爆发的顾安,摆手一笑:“老夫不是有意冒犯。”
“你要不要再听个故事?”
顾安深吸了一口气:“你说。”
“还是接着刚才的故事。”
王涳又面现唏嘘:“当年,顾横滔因变法之举,获罪于天下,不容于朝野,”
“被迫辞官归乡,于归乡途中,因生平之志中道而崩,一身几能与天齐的浩然之气,竟是一朝泄尽,”
“虽余一口气吊着,却是垂垂老矣,年方过半百,已如耄耋,”
“不久后,又惊闻其子死讯,大悲大痛,这一口气,也就此泄尽,与世长辞。”
顾安听得暗暗摇头。
不过……
“这与我祖母又有何干?”
顾安现在只想知道,王涳的意思,是不是知道祖母的下落?
“你看,又急?”
王涳不紧不慢道:“顾横滔之子,也非常人,乃是一代儒将,”
“不仅学问精深,得其父真传,更是深谙兵事,得兵家之大成,”
“曾为数次大败西柔,为大庸开疆拓土,只是……”
王涳说到这里,似乎不想仔细说那顾横滔之子,只是一语带过:
“也许是受顾横滔连累,他也被人坑害,于镇守边城之时,被西柔大败,”
“全军覆没,全城尽屠,自己也葬身其中,”
“有个女子,倾心顾横滔之子,得闻其死讯,一介弱质女流,跋涉千里,去往边城,”
“却只见一片残垣,她不信顾横滔之子已死,遍寻天下,许是不能接受心上人死去,欲寻一个寄托罢了,”
“但最后,还真让这女子寻到了寄托,”
“顾横滔之子虽死,却有个幼子逃了出来,被这女子寻到,”
“这女子害怕这幼子被人所害,便自此隐姓埋名,”
“堂堂名门高第的世家女,甚至不惜下嫁乡野村夫,一心将这幼子养大……”
顾安冷笑:“你该不会想说,这女子就是我祖母,这幼子是我吧?”
“呸!”
王涳啐了一口:“你想得倒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