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少年从泥潭中抽身而出。
灵气如泥,只是攀爬上身体就能感受到那股粘稠,附着在身上似乎都有一种时间停滞的错觉。
都是将灵气压缩,液化,可只是触碰便能感受到两者差异,刚才攀爬上身体的那一点就已经比他全身上下的灵气加起来还要多,用力将那些灵气甩开,和刚才慷慨赴死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
他脑子又没问题,援军都到了自己还卖什么命。
关键是面前这一望无际的灵气湖不过是妖夜真君身前所遗留的部分灵气,很难想象,那位巅峰期的妖君究竟有何通天……
“前据而后恭,令人发笑。”
湖底,又一次传来了沉闷厚重的声响,只是这声音和刚才一样,带着讽刺,似乎是讽刺这少年郎飞快的变脸速度。
明明刚才还视死如归,打算以命换命,保这南疆女子安危,虽说有些愚昧,但还是能得到几分赏识。
可没成想见到那从天而降的援兵时,二话不说就往岸边爬,把自己的灵气像垃圾一样甩开,这前后差异也太大了些。
不过它倒是并未让灵气继续追上去,若非迫不得已它还不愿意看见这小子惨死,至少要等到这小子凝结元婴后,才能略微承受一点自己的力量。
而江枫则是和刚才一样翻了个白眼。
“你懂个屁!”
又是这句。
提问,和刚才那句“你懂个屁”之间有何关联,两者心境语气又有何不同?
“江枫,江枫,快,吐出来,快点!”
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感受到那股疼痛少年意识逐渐恢复清醒,定睛一看是岑月月坐在自己身旁,五指并拢,以手为刀,用力捅在自己肚皮上。
“啊……姑奶奶,你,你又发什么癫……”
口中发出痛苦哀嚎。
可令人意外的是,自己只是意识模糊了一小会儿,身体行动无恙,就连后背火辣辣的触感也即将消失,尤其是刚才还流淌不止的鲜血也缓缓完全止住。
“别废话,快点给我吐,给我吐!”
拼尽全力对着男人的肚子就是一记掌刀!
呕——
吐了。
鲜红的液体顺着口腔疯狂喷出,在触碰地面时居然发出刺耳鸣响,蛊虫在地上疯狂蠕动,那红血只是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这一幕自然没逃过羽莺的眼睛。
“这小两口玩的倒是挺花,不过……哎,怕是难办了。”
视线在少女身上停了几秒,很明显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位南疆小圣女。
若是趁机要她性命吧,先不说那位岑老爷是不是真在这丫头身上留了后手,光是江枫这一关就过不去。
她的确利益至上,但别忘了排在利益前的还有一样东西。
就是宗门。
岑月月对于自家这位师兄可以说是拥有真正的救命之恩,但凡江枫出了点事,她都没法和柳棠溪交差,况且自己这次确实有点大意。
可若是就这样简单放回去,几年后群雄会武如何是好?
站在自己面前已经残了的吴命生可谓是正儿八经的元婴高手,还习得一手以纸化灵的秘术,拥有一头堪比元婴的陆吾侯作为本命兽魂。
哪怕是这样,都没能将这小姑娘拿下,不过转念一想,看见岑月月那焦急的神情,她突然一下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
小女孩儿嘛,都是好哄骗的。
“阁下好倒是本事。”
“徒儿战不胜,便遣来师叔,师叔胜不过,便遣来门主,只是未曾想……”
“真有人厚着脸皮欺负后辈,且鏖战一日一夜后尚未能胜,还落得如今这般模样。”
慢悠悠拨弄牛肠弦,那曲子颇有几分十面埋伏的味道,让人焦躁不安,可吴命生却毫无反应,只是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女人。
“你紫霄宫当真要和南疆妖女为伍?此前和南疆交手时有多少高手折在他们手里,你莫非忘了不成!”
“和南疆妖孽混为一谈,你就不怕此事传出去后,任由天下耻笑!”
经典话术。
先给你脑袋上扣个帽子,然后道德绑架,翻点成陈年旧事出来再以宗门名誉要挟,虽然很令人不齿,但眼下已经没有任何其他方法。
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之前在双峰城时他始终隐匿行踪,也没去和羽莺碰过面,况且就算碰了面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什么实力。
他知道那来自于紫霄宫的女人很厉害,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
超过了自己一整个大境界。
“唔~”
美妇眉头紧皱,很显然,对方这番话对自己造成了很严重的打击,所以。
“阁下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这小女娃娃毕竟是南疆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