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笑道:“就算全杀了,陛下也不会说什么。
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人会往外说闲话。”
陈怀和徐承宗等人赞同的微微点点头,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王竑的脸色却异常纠结,可想到刚才的凶险情况,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于公,不可!”年富突然上前沉声道;“叛逆自有律法处置,吾等岂能滥用私刑?
下官以为,当将他们交付有司,明正典刑。”
“年藩台,他们都要杀您了,您还替他们说话呢?”沈荣失笑道:“袭杀朝廷命官,谋反之事证据确凿,费那个劲做什么?”
众人争论间,于谦突然眼睛一亮,走到郑大山面前,伸手摸向弩矢。
郑大山刚想动作,就被沈荣一脚踏在脸上,冷漠道:“老实点。”
在郑大山的惨叫声中,于谦解下了绑在弩矢尾部的细布条,展开一看,立马转身向远处走去。
众人跟了上去,发现于谦停在了一处草窝前。
草窝中,正躺着两本薄薄的文册。
于谦捡起一看,忽然长出一口气,接着扭头对沈荣道。
“年藩台说的不错,叛逆自有律法处置。
陛下赐我决断之权,我更当谨言慎行。
若我真独断专行,滥权行事,与昔日王振何异?”
说罢,他便回到郑大山面前,轻轻抖了抖手中的文册,轻声道:“郑大山,你可认罪?”
“认与不认,有什么区别?”郑大山恼羞成怒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为何要羞辱我?”
“羞辱你?”于谦摇摇头,举起手中的文册,盯着郑大山郑重道:“我只是在维护我大明的律法。
我泱泱大明,岂能为不教而诛之事?
你该害怕的,不是我于谦,而是我大明的律法!
郑大山,我最后再问你一遍。
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