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恍若未闻,很快便消失在了门洞中。
彭时紧紧握着笏板,眼中却看不到丝毫气馁,迅速转身对准备离去的商辂道;“商兄......”
商辂闻言突然加快了脚步,如游鱼般穿过了拥挤的人群,很快便从彭时的视线中消失。
见两人如此,其他官员虽然不明白为何,但也知道此时和彭时扯上关系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因此彭时目光看到哪里,那的人便快步小跑起来,短短几个呼吸的功夫,城门前的人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彭时一口气堵在胸口不得宣泄,脸涨得通红,手都开始微微颤抖。
他深吸了几口气,喃喃道:“君子和而不同,朋而不党。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他一边说着,一边追向众人。
黄谏跪在地上,看着彭时离去的背影,彻底傻眼了。
这就完了?
那我到底是有罪还是没罪啊?
天杀的,连认罪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么?
......
天子行在中。
无关人等全部被赶了出去,只剩被缉拿的众人犯跪在庭院中。
他们已经跪了整整一夜,又累又冷,腹中十分饥渴,加上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们每个人看向黄溥的背影时,都异常怨毒,恨不得生啖其血肉。
黄溥却像是一无所知,麻木的跪在地上,哪怕身上沾了脏东西,也不抬手去擦。
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一副躯壳,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吸走了魂魄。
刘邦端坐在柔软的椅子上,一边喝着美酒,一边打量着众人的表情。
淡淡的酒香,让众人的喉结不停上下窜动。
商辂侍候在侧,彭时本应侍候在另一侧,但他却固执的站在官员之中。
见彭时低着脑袋藏在人群中一言不发,刘邦和商辂相视一笑,笑容中满是无奈。
彭时这愣头青什么都好,就是认死理,太倔了。
但若是没这份认死理,自己估计也不会这么看重他。
商辂么...像子房,做事圆滑了些,不过也不是坏事。
身边要全是死脑袋,自己反而要头疼。
还好自己年轻,有时间能看着这两人成长起来。
多历练几年,可堪大任啊!
刘邦越想越高兴,美滋滋的又喝了一口酒。
正想着该如何培养这二人时,外面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不多时,黄萧养三人匆匆走进庭院,跪倒在地,齐声道:“臣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刘邦点点头,招呼道;“来人啊,给定兴王和靖远伯赐座。”
“谢陛下。”两人起身行礼,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下人搬来的凳子上。
刘邦笑道:“两位爱卿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都是臣应尽的本分。”张辅起身回道。
刘邦摆摆手,淡淡道:“你们做的,乃公都记着呢,用不着这般虚礼。
尔等又不是居功自傲的人,何必如此?”
“陛下当前,臣怎敢失礼。”王骥也跟着起身道。
“先坐下吧。”刘邦手轻轻向下一压,语气也变得冷漠起来,“尔等都是忠心耿耿,朕心甚慰。
与国有功者,朕当然不会亏待。
但祸乱国朝之人,就另当别论了。”
众人闻言心头一紧,脸上神情各异,都默默将头低了下去,再不敢多看刘邦一眼。
刘邦环顾四周,轻笑一生,缓缓站起身,走到被两人抬进来的黄正如身前,淡漠道;“从朕第一天到广东起,你就在不断试探朕的底线。
现在你见到了,你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你?”
黄正如虚弱的睁开眼,朝刘邦张了张嘴巴,声如蚊喃,没有一个人听见。
刘邦却不在意,缓步走到面无表情的黄溥身前,沉声道:“黄溥,你的老祖宗说了什么,你不打算给朕解释一下么?”
黄溥僵硬的抬起头,接着重重磕在地上,沙哑道:“臣自知罪无可恕,但求速死,还望陛下成全!”
“臣?”刘邦轻声重复一遍,看着身子颤颤巍巍的黄溥,淡淡道:“你做了这么多事,还称自己是朕的臣?
我大明的臣子若都如你这般,朕怎么睡得着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