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鄙!枉你还是状元,竟如此有辱斯文,你...哎呦!
来人啊!快来人啊!
救...啊!”
布政使司的临时官衙中,回荡着黄溥的哀嚎声。
听到声音的大小官员,好奇的从屋中走出,便看见衣衫不整的黄溥在庭院中狼狈逃窜,喊声凄厉。
可没跑出多远,就被一道黑影扑倒在地。
下一秒,拳拳到肉的重击声和黄溥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黄溥左支右绌,艰难阻挡着彭时的拳头,抽空尖叫道:“来人啊!
把这个疯子给我拉开!”
众官员闻言从震惊中回过神,刚想上去帮忙,却听到重重的咳嗽声。
只见黄谏慢悠悠的走进庭院,抬手制止了众人,饶有兴致的看向被打的黄溥,嘴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彭...哎呦!”黄溥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帮忙,只能出言威慑道:“彭时,殴打上官,你是要造.....哎呦!”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乱臣贼子。”彭时面无表情,默默加重了力道,“你于国无用,对上不尊,无才无德,窃居高位不思尽忠,满脑子都是自私自利。
你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却不当人子,那我今日便代先贤好好教教你,什么叫为臣之道!”
彭时每说一句话,就重重一拳打在黄溥身上,直打得他眼冒金星,耳中嗡鸣不止。
黄谏见火候差不多了,连忙软绵绵道:“彭翰林,快住手吧,你怎么能殴打上官呢?
来人啊,快些分开二人,别让黄按台被打出个好歹。”
得到上官首肯,众人这才敢冲上前去,连拉带拽,总算将黄溥救了出来。
黄溥被打得头晕目眩,双腿发软,在两人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稳,吐出一口血沫,有气无力道:“彭时,你给本官等着。
本官一定...”
话没说完,彭时突然挣开身边人的束缚,一脚将黄溥踹翻在地。
黄谏见状连忙招呼众人拦住众人,快步跑到余怒未消的彭时身前,低声劝道:“彭翰林,适可而止吧。
再打下去就真出事了。”
彭时闻言猛地扭头看向黄谏,黄谏被气势所慑,连退好几步,小心赔笑道:“彭翰林,下官全是为你着想。
你要还有气,也别冲我来啊,本官身子弱,可不像黄按台那么经打。”
“彭兄,算了。”商辂终于从人群中走出,无奈道;“大家以后都是同僚,别伤了和气。”
“同僚?”彭时冷哼一声,甩开身边的人手,不屑道:“若是与这等人做同僚,我宁愿辞官归隐。”
黄溥在众人的搀扶下站起身,确认自己和彭时距离足够远后,才咬牙道:“辞官?你想的未免也太好了!
殴打上官,你知道是什么罪名么?!”
彭时闻言突然朝黄溥迈了一步,吓得他立马缩在了众人身后,等了许久才敢偷偷探出头,正对上彭时饱含讥讽的眼神。
察觉到周围人目光的异样,黄溥恼羞成怒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贼子拿下。”
没有人动,大小官员的目光都投向了黄谏。
黄谏微微一笑,整理下官袍,慢条斯理道:“黄按台好大官威啊。
这可不是你的按察司,是布政司。
你在这使唤人,未免有些太过分了吧?”
黄溥艰难睁开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盯着黄谏冷漠道;“黄藩台莫非是想包庇犯人?”
“犯人?”黄谏的笑容越发真诚灿烂,“此地全是大明的官员,哪来的什么犯人?
黄按台,就算你督管一省刑名,如此空口白牙给人定罪,也不太好吧?”
黄溥闻言愤怒的推开身边人,一瘸一拐的走到黄谏面前,眯着眼睛咬牙低声道;“看样子这个冷灶,黄藩台是要烧到底了?!”
“黄按台这话又是从何说起?”黄谏轻笑道:“大家同朝为官,别总喊打喊杀,未免太伤了和气了。”
黄溥气得七窍生烟,一时不注意,动作太大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恨恨的瞪着黄谏。
两人对视良久,终于是黄溥先忍受不住身上的疼痛,败下阵来。
“好,希望黄藩台能得偿所愿,咱们来日方长!”黄溥的语气极其森冷,令人闻之便不寒而栗。
黄谏却极其平静,玩味笑道:“黄按台还是先回去好好休养吧。
你说说你,走路也不小心。
难得来我布政使司一趟,还让花架子给砸了。
你放心,明日我便命人将官衙中的花架子全去了,万不能让黄按台身上的惨事再次发生!”
黄溥气得想吐血,但当他发现彭时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跃跃欲试时,果断放弃了一时之争,没好气的喝退了想